小辈之间的破事作甚,但你既然为了她来找我,但老朽不妨把这话说得再直白点,就算今日你家夫人跪死在福鹤堂前,这弟子我也不会收的。你若真是她的丈夫,为她好,应该早早将她领回家去。”
“为人妇者,首先应传宗接代,再者就是打理后宅,懂得避嫌。想成个仵作,整日抛头露面,接触男尸,像个什么样子!”
“我的夫人,不劳竹公指教。”沈浔将满水的茶盏,重重搁置在竹沥的身前,滋出来的茶水更甚漫在他竹沥的衣袍上。
这举止看似在敬茶,可竹沥心中却清楚这落盏的话音。
实则喊他,饮茶,闭嘴。
这一瞬的剑拔弩张,让守在外头的李奇邃都看得暗暗心惊。
想让竹沥收徒,就得顺着怪老头的意,沈浔倒好,直接二话不说干上了!简直匹夫!
沈浔反之气焰更甚,“晚辈反而想问竹公为何不肯收夫人为徒?竹公也应了然,晚辈的夫人天资聪慧,殚见洽闻,虽为女子,但并不输您门下三十三位弟子。”
“只因她是个女子。”竹沥抿下一口茶,眸光不经意间落在案前一卷锈迹斑斑的验尸器皿上,“生来是个女子,就是错。”
“老夫再说一次,仵作一行,从未有过女子先例。” 竹沥的话音陡然提高,“且老夫堂中从未收过女弟子。”
“话已经至此...”
“真的吗?”沈浔突然打断。
竹沥:“什么真的假的?”
沈浔站起身子,走近验尸台,修长的指尖从一卷红布拾出一只银钗,放在眼下反复打量,而余光则是微不可察地锁定着竹沥愈发凝重的表情。
沈浔:“晚辈是说,竹公说堂下从未收过女弟子,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