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你。”
三七急忙辩解:“姨娘你听我说,姜姐姐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沈公子他是姜姐姐无意从观音庙那捡....”
姜时愿赶紧使了个眼色,三七立马心领神会,讪讪地闭了嘴,但是这点小举动怎可能瞒过何氏那一双精明武断的眼睛,她眼珠子滚了一圈,“捡?说啊,怎么不说了?”
“有脸捡野男人回来,没脸讲实话?”
何氏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三七被压得语气低弱,但还是不停地在为沈浔开解。
院内闹成一片,吵得吵,闹得闹,哭得哭。
唯有一人置若罔闻,便是如今成为争端中心的沈浔。
他觑着何氏母女,眉目疏冷,从未言语。
姜时愿蹙了眉头,隐隐心有不安之感。
她曾特意告诉沈浔不要走出阁中,就是为了避免惊动何氏。
沈浔是懂得分寸之人,且她也相信沈浔也不会违背她的话,那何氏为何会发现沈浔的存在?
眼下就唯有一种解释,何氏曾趁她不在,偷偷进入她的阁中。
姜时愿略略呼吸方能压下内心的心绪,护在沈浔身前,淡声道:“我想先请问何妈妈,为何要潜入我的阁中?”
何氏显然没想到姜时愿会这么问,忽然收了声,姜时愿步步紧逼,何氏眼神闪躲,嘟囔道:“你管我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宅子,我想那只脚迈进哪,就迈进哪?”
沈浔目光一掠,从阁中端来何氏曾下药的茶盏,温声道:“姜娘子闻了这盏茶,一切疑问,迎刃而解。”
这下轮到何氏和何烟儿慌了,鬓发出了汗,见姜时愿摇着盏中茶水,扇风轻嗅。
这茶水的味道已与往常不同,清淡不在,甚至还揉杂着些女子常用擦身的香粉味,甜腻且妖,这是青楼中常见的催人情欲的药。
淡淡一嗅,她已经有些头脑发胀,脊背发寒,瞬间腿膝无力,还好沈浔伸手从她臂下穿过,反手扣住她的腰,轻声道:“小心。”
只闻了少许,姜时愿就已经招架不住,只怕再嗅下去就会丧失神志、昏沉下去。
姜时愿冷声开口,逼问何氏:“茶中下了迷迭香,你想药倒我?你收了哪位老鸨的钱,多少银子,欲把我卖向哪家娼馆?”
三七:“何姨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时愿姐姐?”
何氏吼道:“闭嘴,三七。姜时愿本就是外人,咱们才是一脉,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可你处处胳膊肘往外拐。”
何烟儿搭腔道,“就是,我看你已经被姜时愿给迷了心智了。揽月楼的杜十娘你可知道,她可是答应了事成之后给我们六百钱!”提到了钱,她又笑得花枝乱颤,“不得了,那可是六百钱,我至今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币。”
姜时愿垂首立在原地,听着冥顽不灵的母女俩大放厥词,淡淡道:“可惜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还会被官吏送进诏狱。”
何烟儿:“你在胡说什么?”
姜时愿:“你们并非我的亲眷,手上又无我的卖身契,又如何能越俎代庖,瞒着我,将我卖到揽月楼?”
“且现在京中所有青楼皆为官营,我朝律法明令禁止官员宿娼及牙子贩卖良民为娼,就算杜十娘也不敢知法犯法。只要我一张状纸递到京兆府尹,等到你们的就是无期牢狱。”
何烟儿已经被吓得六神无措,浑身发颤:“娘,我不想去坐牢啊,怎么办?怎么办?”
“没骨气的东西,说啥是啥,你就这么相信姜时愿红口白牙一碰吗?”何氏还强撑着骂咧道,“你可别忘了她跟良民现在还扯不上关系,是贱籍!一个贱籍在这耀武耀威,还真当以为能吓唬得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