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她此刻的心绪一般。
她照亮自己的厢房,刚想推门又忽得停住脚步,转而走向西三房。
姜时愿的脚步声在这无风之夜清晰可见,以儒、礼刻在骨肉之中的教养,往常她都会叩响三声再推门而入,如今的她却累到连抬手都没有力气。
于是,她毫无预兆推门而入,也因此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沈浔。
月光如水,却洒不进窗棂之内。
纱幔无风自飘而又落下,拂过佛龛上的玉面观音,玉面观音手打莲花,怜悯神伤,似望着帘后之人。
帘后玄衣,孤寂,哀伤,静得几乎与这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静坐在榻沿之上,衣衫全湿,低垂着眼眸。
静谧,内敛,深邃地让人看不透。
他如此警觉之人,却连厢房内已经闯入一人都浑然不知,更不知那人已经悄然靠近她。
直至一股如覆上霜冻的草木根茎、梅香药香萦绕在鼻尖,沈浔才方如被泼了一盆水般清醒过来,他怔怔抬起眼眸,看着身前之人,声音轻喃。
“阿愿....”
他的嗓音,砂砾,粗哑,仿佛在极力地压着哪些即将迸发而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