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时接耳之时,只听嗓子尖的内侍浮尘一甩,称蓝月姑姑奉永安公主之令前来搜宫。
女官们不敢再言,连忙排成一列,安分站好,看着‘蓝月姑姑’穿着一双紫绀色如意暗纹裙款步走来。
这次阵仗太大,女官先是见‘蓝月姑姑’亲自率人搜查宫殿、翻箱倒柜,再是仔细搜查每人的身上可有藏匿,竟要每一个人都要在白布后褪去外衫、只穿抱腹,在‘蓝月姑姑’面前过一眼,细到连一双手都不放过。
日沐之下,数百人在姜时愿的眼下而过,姜时愿看得都有些倦怠,却不敢丝毫放松警惕,终于浣衣局最后一人搜身结束时,姜时愿抬手按了按略微酸胀的眉心,接着在册子上划去尚衣局三局。
后宫六局,她接已经搜过、查后,均没有制作烟毒的原料,也没从任何一个人嗅到八旗香的味道或其他蛛丝马迹。
六局宫女没有,怕就是在后宫嫔妃的宫中了,也正是沈浔潜伏所在的宫中。
姜时愿看着册子上,下一个便....
此时,内侍弓着腰跑来,捏着嗓子,问道:“蓝月姑姑,下个地方去哪搜查?”
阳光一掠过,身上的浮光锦裙闪了一闪,姜时愿淡声道:“辰妃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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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令人来到辰妃宫中时,倏尔起了一阵风,簌簌的花雨而落,梨花的枝头被风吹得微微颤着,姜时愿抬眼看到一抹玄衣手拿扫帚,扫着在他脚旁打旋儿的花瓣儿,树下的竹篓中堆满落花。
沈浔光站在那里,周身写意风流,与这纷飞的花雨融为一体。
刹那间,光华缭乱
仅一个背影就能牵动她的心神的怕是仅有沈浔,算起来,自从入宫以后,她们已经七日未见。
因为隐藏身份的缘故,她们如今应是陌生人,不得相见,连一句问候也不允许。
他们隔着花雨,遥遥相望,眼神交缠,惧是相思。
姜时愿心下微动,这才发现,有一点她好像错了,即便沈浔如今戴上的这幅人皮极为丑陋,可只要他是沈浔,她便会动心,便会想要回应他的吻。
姜时愿强压下心头的情绪,正欲离开,就见一位宫女提起衣裙,一脚扬翻沈浔辛辛积扫的落花,甚至气焰嚣张到:“娘娘要你收集一筐梨花入香,是要你一篇篇用手摘下来,你倒好倒是另辟蹊径,竟用扫帚扫落花打算交给娘娘敷衍了事,可真有你的。”
姜时愿闻言,心叹,她的夫君倒真是一贯聪明,尽会投机取巧。
挨此骂也不冤。
“你也就每日就给池中鲸鱼喂点饵料、翻土浇花这点用处。不仅如此,洒草、擦廊、端茶、熏香,你皆手脚不灵,每每办砸,如同个废人一般...”
虽是事实,但这句姜时愿心中倒听得不是滋味,她的夫君举世之才,却被人贬的一文不值。
黛眉微蹙,面色微沉。
“丑八怪,你瞧什么瞧?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试试....你信不信我...”宫女被沈浔冷冷的眼神盯得发毛,正想出手教训,手腕子却被姜时愿拎住,宫女正欲发火,却见是永安公主身旁的'蓝月姑姑’顿时哑了火,见她面色不朗,顿时心里有些惧怕,低低问出声:“姑姑,你怎么来了?”
“奉永安公主之令搜宫。”姜时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还不快去通知辰妃。”
宫女连忙跑去回话,沈浔见之姜时愿,福身行礼,垂首之时嘴边却噙起一抹笑容,嗓音温柔且极具暧昧:“多谢蓝月姑姑为小人做主,但还请蓝月姑姑切莫因小人之事而动怒,这些腌臜琐事不该入姑姑的眼,小人能处理好。”
话音甫落,辰妃外罩着绒绒的披风,扶着头上乱摇的珠钗,鹅眉淡扫,梨涡浅浅,嘴角黯然一笑:“本宫还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