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遏制地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骤降的气温，还是因为这粗暴的迟来的告白。

“够了，不要再说了！！”

她再也停不下来，紧紧禁锢住我的双肩。

她的眼神炽烈，带着要将人灼伤的温度。

“许阮，许阮，我从未想过我会为一个女孩那么辗转反侧。”

“我厌恶你的靠近，我又离不开你的靠近。”

“我下作，我卑劣，我用冷漠伪装自己的真心，我不敢承认自己真的对你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害怕，我害怕你太早厌倦，早早离开。”

“我更怕你某日突然清醒，发现我真的配不上你。”

“真到了那时，我哪来什么底气去挽留你。不过是梦一场。”

眼泪再也止不住，我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唇。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可沈嫣然冰凉的脸颊上，也早已满布泪水。

她自嘲的叹了口气，言语尽是痛苦：“那个晚上。”

“你说你要用钱买我。”

“我居然心里一阵解脱。”

“我对你内心最肮脏的设想，居然借由你说了出来。”

“是啊，沈嫣然这个人，再怎么努力的活着，也只不过是一条能被随意买卖的狗而已。”

“能被许阮利用，也算是荣幸了不是吗？”

沈嫣然紧紧抱住我，像是要将我揉碎在她怀中。

“可是，你为什么又不要我了呢？”

那么不可一世的人，语气卑微得几近乞讨。

我再也忍受不了：“不！！不是这样的！！！”

“是许阮的错，许阮是坏人，是许阮害了你。”

我们唇齿紧贴，眼泪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不，不能继续错下去。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变得更加亲密，更加密不可分，将失去的时光在缠绵中狠狠弥补。

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我不能变成柳艳红。

我绝对不会放任我们继续错下去。

我决绝的推开她，用尽所有力气转身离开。

“珍惜眼前人吧，沈嫣然。”

15

离开S城的那天早上。

送行的人只有晓晓，和她不满四岁的女儿。

机场喧哗的广播声中，我们相对无言。

想说的话太多，但祝福却只能深留于心。

这时，丫丫拿出嘴里的手指，指着我说：“这个姐姐我见过。”

见我疑惑，晓晓叹了叹气：“宿舍楼面山的那一道墙上，画满了你，里面的孩子，谁不知道你呢？”

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赶快带着行李跑路。

我害怕，再多一秒，我就要后悔。

“许阮，你怎么那么糊涂？”

“你觉得凭柳琴那副嘴脸，沈嫣然是怎么能忍到今天的？”

“她不过是一个饵罢了。”

饵？我不理解。

“沈嫣然那天跟你都坦白了吧，那你呢？你有跟她说什么吗？”

“她最在意的，只不过是你的真心。”

“她不自信你对她的感觉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想报复柳家。”

我心里发虚，嘴上却强硬：“那又怎样，她们都订婚了。”

晓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手机砸到我怀里。

“你啊你啊，当年那么倒贴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连往前迈一步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