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仰宗说:“你不答应我,我便不起!”

两人纠缠了半天,谁也不松口,正值结香端着茶盘进来,正撞见赵仰宗跪在地上,手握衣角,要死要活地缠着自家少爷不放的精彩情景。

阮竹卿:“……”

结香放下茶盘,款款行了一礼,又拿起匙箸,在小香炉里拨了拨,盖上炉盖,颔首低眉,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静得让人后背发毛。赵仰宗窘促至极,偷瞟了眼面无表情的阮竹卿,咳嗽了声,一下子就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了。

用力过猛是这样的。

19.得寸进尺,贪求无厌

屋里又只留下他们二人相对。阮竹卿垂着头,低声说:“不要再随随便便地给别人下跪了,今后不比以前,人家会觉得,是我待你不好。”

赵仰宗也觉得难堪,正要认错,须臾之间,却灵光乍现,无师自通地品出了阮竹卿话中的含义,欣喜地抬头,像是平地里捡了枚大元宝,一下子高兴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情难自抑道:“竹卿!”

哪怕他打着见不得光的如意算盘,可阮竹卿这样的人肯放下身段接受他,这也是三生有幸、光耀门楣的事情啊。

阮竹卿却似还有心事:“哥哥,如果你是真心待我的,就去跟小草说清楚,给他一个交代,好吗?”

“你放心,我早跟他一刀两断了。”赵仰宗就知道他要提这个,已经备好了应对之辞,他说起谎向来脸不红心不跳,如同信手拈来,没有什么负担。

阮竹卿到底是心地善良,对小草十分愧疚,皱眉自责道:“只是,终究还是对不住他……”

赵仰宗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宽慰道:“好竹卿,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我这辈子遇着你,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前头那些年岁都白活了,本来已经不作他念,没想到却是彼此有情,这是谁也抵挡不了,谁也预料不到的。”他叹息道:“要怪,只能怪我和小草缘分太浅,倘若真结了孽缘,对他岂不是更不好吗?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干脆,你说对不对?”

经过他这一番说辞,阮竹卿才勉强被他说服了,没有再露出担忧的神色。赵仰宗也松了口气。

临出门前,阮竹卿不放心,把口枷拿出来,嘱咐道:“别忘了戴上这个。”

冷铁锻铸成的口枷,像庄严而精巧的刑具,禁锢着绛君的欲望。

赵仰宗下半张脸被纵横交织的铁条封得严严实实,仅露出眉眼,阮竹卿为他调整皮革软垫的位置时,不小心接触到他的视线,便把眼睛移开,手指的动作慢了下来。

赵仰宗却仍目不错珠地盯着他,嘴唇在不自觉地翕动,仿佛这柔婉温驯的端人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四目终于再次对视,彼此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赵仰宗低下头,隔着高高突出的口枷,仅以枷身的铁条在阮竹卿的唇沿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观察着他的反应,又俯身碰了碰。

两人的呼吸都炙热起来。

嘴唇没有贴到嘴唇,应该是不会怀宝宝的。

阮竹卿伸出双手扶住口枷,好像承受不住绛君眼神里赤裸裸的情欲,为了让他别再胡闹,犹豫了一会,也在铁条上亲了亲,安抚道:“好了。”

换作从前,赵仰宗顶多就是在吃喝上占点便宜,阮竹卿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给他喝什么他就喝什么,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可如今不一样,他心思逐渐活络起来,平时有意无意地表现出自己的喜好,今天看中一支扫帚,明天缺一把椅子,后天又在一套茶碗前驻足徘徊,于是阮竹卿就把什么鸡零狗碎的都给他买齐了。他总是假意推脱两句,然后勉为其难地收下。

渐渐的,赵仰宗知道阮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