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不可能发生点什么,但毕竟是个端人啊,对阮竹卿的名声不好。

这个时候,没有爹妈教养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这个错失是他自己隐隐约约地领略出来的,或许是身体上发生了变化,所以想法也跟着成熟了。

蚕神殿外,一颗古树苍劲曲折,上头挂着许多飘扬的红绸子,每一条红绸上都写着众生的心愿,看店的大娘笑道:“客官,买一块吧,大伙都在求天作之合呢。”

原来这情人之间的情香是否相配,也有高低之分。人人都求的“天作之合”,说的是两人身上的情香格外登对,一旦结契,便是一往情深,非卿莫属,任谁也无法插足。

据说天作之合的两人,身上的情香哪怕只丝丝缕缕,用不着到桃花汛,也尤其能吸引对方,自然而然便能两情相好。

房里那事自不消说,二人琴瑟和谐,青奴的受孕也会更容易些,只是一万对里也未必能有一对,因此也只是一种愿景,就好似人人都求日进斗金,未必真能进斗金般。

赵仰宗是不信这种好事能降临到他头上的,哪怕遇到了,也未必真正能成,要把日子过好,到底要看人和人的禀性,什么天作之合,顶多只是在闺房之中要得趣些罢了。

阮竹卿却买了一条红绸,蘸墨认真写下心愿。

趁着他写字的当口,赵仰宗在旁边东张西望地等候着,打量着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心想要是能在这种寺庙里卖些香油钱纸,那也真不错。

这时,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熟人。揉揉眼睛,定睛去看,还真是文先生,带着一位新宠,朝着这边走来了。

眼见得避不过,赵仰宗当机立断,蹿到阮竹卿身后躲着,阮竹卿正踮着脚要把绸子系在树枝上,见他来了,便回过头,请求道:“仰宗哥哥,劳驾你帮我挂到上面,好吗?”

下面的树枝已经挂满了,赵仰宗就踩着石凳,把绸子挂到高处去。

“阮公子好兴致,也来拜蚕神。”文先生果然来了,摇着扇子,与阮竹卿寒暄了两句。

阮竹卿应对着生意场上的人,进退有度,温和中透着深沉,态度温润而冷淡,的确有大家子的风范。

聊了几个来回,文先生这才好像发现了赵仰宗,仰面关切道:“仰宗老弟,几个月不见,清减不少啊。”又见他手里拿着红绸,笑道:“挂的枝子那么高,也不怕被风吹跑了?那可就要当心一场空了。”

赵仰宗见了这座瘟神简直头皮发麻,猜到文先生似乎误会了什么,不过让他误会也好,只得将错就错地笑道:“小的只听说挂得越高,许愿越灵呢!”

阮竹卿有些讶色,不解地微笑问道:“文老板,你和仰宗哥哥竟然相识?”

“哈哈,从前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旁边有卖鹦哥的,架上高高低低站着十几只鹦哥。

阮竹卿起了兴致,要了几粒谷子,看中了一只鹦哥,请老板稍后送到城南的阮家去。

付钱的时候,老板奉承了一句:“您可真是个是美人啊,大美人……”

“大美人,大美人。”

旁边的文先生微笑道:“少爷的眼光非凡,挑了只最漂亮的鸟儿。”

那鹦哥通体雪白,羽毛光洁丰盈,眼如黑豆,喙如红玉,如涂油脂,就连爪子是鲜红的,尾羽纤长,垂到架子下面,足有六七寸。

“……只是可惜,这扁毛畜牲虽然巧舌婉转,却只学人言,到底不通人性,养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