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是个倔种。
何必与倔种较劲,沈苌楚目光看向他的发髻,长生辫绕得齐整,素色发带绑着,看着好像有些单调。
想到什么,沈苌楚抽出被他包着的手指,朝肇斯行张开双臂:“你背我吧。”
肇斯行愣住了:“什么?”
“我说,”雨声大,误以为他听不清,沈苌楚大声些。“你背我,我举着伞,不就都不用淋雨了么。”
沈苌楚趁他发愣,劈手夺过他手中的伞,催促他转身,“蹲下。”
他转身,却迟迟不往下蹲,气的沈苌楚抬手垂了一下他的肩膀:“快啊,你要我等到雨停,才回府嘛。”
肇斯行这才听话,伏低身子,沈苌楚举伞往他背上一跃,落在伞盖上的雨滴随她动作抖落,珠帘更密集。
他惊慌失措,不敢随意托她臀、腿,最终左右两手勾在一起。
她双臂前伸,环抱他的脖颈,窄袖劲衣扯出一截雪白腕子,整个人都贴在他脊背上。少女初长成,胸前柔韧渐长,揉在他背后。
呼吸滞塞,他心猿意马,努力想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贴着的俗称蝴蝶骨,医学名词肩胛骨。
他不驼背,她便贴得更紧。沈苌楚不知在做什么,上半身支起片刻,肇斯行慌张,赶忙张开手托她。
手触及一片柔软,心跳更快。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不如让他淋雨。
心脏似乎要炸裂,从中间劈开。一般硬得似钢铁,另一半软得像棉花。
沈苌楚似乎调整完了姿势,骑马似得,双腿一夹:“走,我们出发回府。”
“小小姐……”肇斯行不住地讨饶,“要不我还是淋雨……”
“不行,”沈苌楚双臂用力,勒他脖颈,凑近肇斯行耳边,“若回去,见到我,或你身上哪一块淋湿了,罚你背着我绕沈府十圈!”
若真要那样,林书桓非片了他不可。
肇斯行忽然对魔女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理解,蓄意勾引人的不可怕,这天真烂漫,了无心绪的才最可怕。
他只能迈开步子往前走。
背后,沈苌楚趴得舒服极了。年岁正是从少年郎到男人间,却因锻体,没有少年抽条的嶙峋,后背坚实平坦。
沈苌楚靠上去,高兴地转油纸伞,看雨滴勾连下落,看路上狼狈躲雨的人。她又听到肇斯行讨饶。
“小小姐……”
“不行。”
沈苌楚蹭了蹭,她正玩的高兴,才不要下去。
肇斯行不禁苦笑。
是纯心折磨他,她好坏。
沈苌楚玩够了,松开手,将雨伞卡在肩膀与脖颈处,伞盖下落,挡在二人眼前。
看不到前路,肇斯行停下脚步。
他们共顶伞盖,形成一道极为亲密的空间,沈苌楚呼出的热气笼在耳边,于油纸伞内凝成一层白雾。
他看的清晰,他不敢呼吸。而她滚烫的手指托上他下颌,抵着叫他抬头。
“等一下哦。”沈苌楚轻声道。
肇斯行感觉发髻动了一下,什么东西簪了进去。
很快,沈苌楚松手,再举起伞,温热散尽。她*欢喜地看着他绾髻里那只掐丝杏花银木簪,道:“果然好看。”
肇斯行险些不接下气,不敢停顿,脚步更快:“什么好看。”
沈苌楚喜笑颜开,却还要逗他:“我送你的礼物,回去自己看。”
沈苌楚做完,又转了会伞,大抵是累了,在人背上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埋头靠在肇斯行颈肩。
就着酸柚香气,没多久,便沉入梦乡。
肇斯行轻唤:“小小姐……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