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
静心咒抄得愈发心烦,沈苌楚抛下笔,从凳子上窜起来,要跑到肇斯行身边。乔羽白裳一闪,挡在门前,抬手拦住她:“抄完最后一篇。”
“他要热晕倒了。”沈苌楚仰头看乔羽,流露几分央求之意。
乔羽执著道:“抄完最后一篇。”
可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肇斯行就向前倾倒,沈苌楚焦急,挥开挡在眼前的手,朝人扑去。
在人落地前,她托住人,肇斯行汗湿的额头向前滑,湿漉漉地粘在她侧颈处,掀起阵阵酸柚香涩。他呼吸滚烫,直往她衣裳里钻。
“肇斯行?肇斯行?”
沈苌楚调整姿势,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人抱在怀中,轻拍后背:“还能站起来吗?”
过了不知多久,怀中人似耗尽力气,缓缓点头:“能,小小姐。”
沈苌楚鼻子一酸:“叫什么叫,省些力气,我先送你回去。”
她吃力顶他,肇斯行借力站起,恰好压着沈苌楚,头抵着她肩膀讨饶:“头很晕,再让我靠一下。”
“好好好,”沈苌楚煽动手掌替他送风,他呼吸实在太烫了,灼得她也一并体温升高,沈苌楚脸颊有些烫:“先抬头换换气。”
肇斯行乖巧抬头,越过沈苌楚肩膀,他声音软软,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却亮得锐利,直直刺向立在门前的乔羽:“我好难受……”
冰灵根体质特殊,他就算在烈日下跪一天,也不会晕倒。
他知,乔羽一定也知。
可肇斯行是个赌徒,他敢赌苌楚不知,敢赌沈苌楚一定会心软。他的师妹是个很好的人,愿意给乞丐点心,愿意给乞丐簪子,就算自己剖丹,也不要拖累其他人。
不过装病,惹如此好的苌楚心软罢了。
肇斯行捏散贴在手心处的火决,流窜灵府的火焰熄灭,体温不再升高。
“小小姐,”肇斯行小声道,“我们走吧。”
扶着人往外挪,沈苌楚头也不回地朝乔羽喊话:“最后一遍清心咒我晚上送过来……”
乔羽自嘲一笑,心绪繁杂,末了:“最后一遍免了,下午我便要离开沈府,回乾华山一趟。”
沈苌楚停下脚步,费力扭头,疑问道:“你要回山,做什么?”
“与你无关。”说罢,化作一道青光,直直飞向府外。
*
沈苌楚架着肇斯行,将他送回家丁所住的院落。再往里走,都是男子睡得大通铺,沈苌楚不好进去,停在院外:“如何,好些了吗?”
见他点头,沈苌楚触他额头,没有方才那么烫手,才放心。
正值午休时间,四下无人,沈苌楚见他迟迟不进院子,怕他再中暑,拉着人走到树荫下。
待站定抬头,发现肇斯行一直在看她。
沈苌楚想起什么,叉腰质问:“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爹爹要罚你了?”
“小小姐如何知晓的?”肇斯行眨眼。
沈苌楚揪他衣领:“衣服都换了,你那么宝贝新衣服,不愿让汗水浸湿。”
“下次要先和我说,我去和爹爹求情。”
他一言不发,忽地攥住沈苌楚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沈苌楚一愣,忽地回想起刚才托他时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好像有些过于亲近。脸颊生热,催促道,“快,快回去休息吧。”
要挣脱推他肩膀,却挣不开,他攥得更紧。
没等沈苌楚恼,肇斯行自己放开了。
“我有东西要给小小姐。”他念口诀,一只油纸包从院中飞出,落在他手中:“是小小姐想吃的椒盐酥。”
肇斯行展开油纸包,几块方方正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