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撑着脑袋懒洋洋答道:“上次陆肖肃来宫里说的,肚子里的娃娃比想象的还折腾人,他不像以往那样能活动了。可毅兴那孩子被他养成习惯了,每日不跑跳活动一番就憋闷得蔫巴……夏瑞他倒是有心帮忙,只是他身体虚经不起折腾,照顾安念那样的乖巧孩子还行,带毅兴实在吃不消。”
顾容轩美滋滋地给林昭辉倒了第二杯酒推过去,却见楚清说着说着就动作极其自然地伸手将酒杯捏了起来,半路打劫的姿态可谓行云流水。
“你……”
“偷一口。”
林昭辉正要劝说,剩下的话语就被楚清狡猾的笑容和弯曲起的眉眼打了回来。他轻轻抿了一小口就将杯子塞回了林昭辉手里,继续道:“我们这也没一个体力充沛的,君后那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呢,刘公公便总是趁陛下陪我们时过去搭把手。”
那本都该是刘意休息的个人时间,但他放心不下陛下的孩子们,便自作主张去了。他一开始心中是有些不安的,他们这些大人之间关系再亲密,孩子们却是不懂的。再怎么说那也是尊贵的二皇子,若长大了知道自己小时候总被一个太监照顾,不知是否会觉得厌恶。”
陆肖肃听了他的担忧后攥起了拳头,表情平静地表示道:“他要是敢那样想,我会揍他。”
楚清当初听到陆肖肃如此转述时都忍不住拍手大笑了,这可真像是陆肖肃那一根筋的会说的话。
林昭辉慢慢喝着酒,心头不禁升腾起混合着甜腻和酸涩的感概。刘意和楚清都生不了孩子,但他们两人的态度却有不同。楚清其实对于孩子没什么执念,他是那种一个人也能找着许多乐子的类型,而且日后若真有谁想主动过继给他一个养着也是可行的……可刘意不行。
太监可以收养子,但绝无可能收养皇子。无人质疑林昭辉宠幸刘意,但他若敢将皇嗣给他抚养,朝臣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家大总管淹死。
有些事哪怕是皇帝也做不到。林昭辉叹了口气。他能办的不多,也就是让孩子们从小就敬重亲近刘意,不将他当作太监总管,而是将他看作一位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小爹或是叔叔一样的存在,仅此而已。
“对了,这次来还有件要事,你母亲送了家书来。”
林昭辉将一封信件递给了楚清。
“母亲的信怎么会从陛下那儿来?”
楚清惊讶极了。他母亲至今还不习惯命妇这一尊贵的头衔,总担心自己联络得太频繁引得宫中不喜,除非过年过节很少送信来。
难不成遇到了困难?楚清连忙伸手拿过信件,展开小心折叠成整齐方块的纸张看了起来。
“命妇的文书都会送去彬羽那过目。今早我去坤宁宫他亲自交给我,说是务必及时给你看。”
林昭辉弯起嘴角轻笑。命妇进宫的信件没有私密可言,他与彬羽早就看过了。也正是如此他们才希望尽早将它交到楚清手上。
“写了、什么?”
南荣云好奇地探头询问。顾容轩也凑过去偷看,才匆匆读了几行他就先楚清一步叫了出来:“和离?这不是大喜事嘛!”
“母亲她怎么突然……”
楚清面色依旧惊讶。他得知母亲终于鼓起勇气去提出和离固然惊喜,但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以她母亲的性子,他还当至少要再过上个十年八年才会做出此行。
“倒也没什么,听说是前阵子拜访了沈家主母,两人聊了些闲话,回去便生出这般心思来了。”林昭辉模棱两可道。
他说的不是假话,但也不完整。实际上是听说年初宿州知府那边又给楚清的娘亲寄了书信,不外乎是知府老爷为了其他孩子们的前途和自己的富贵拉下面子,可怜兮兮地求自己这位小妾回心转意。
他这下似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