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的金色瞳孔中,依然还倒映着一片火海。
惨叫声、呼喊声、打斗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由远到近。
凌启猛地回头,几乎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窗上,他看到上一秒还不见活人的工地凭空出现了大批大批的人影,教学楼顶上站满情绪激动的居民,他们怒声嘶吼、他们凄声哭泣,他们整齐地喊着什么口,然后挥动黑色旗帜,义无反顾地跳下高楼。
一具又一具的肉体落在地面,上一秒鲜活,下一秒支离破碎。血流成河。
有人在跃下的中途后悔了,拼尽力气伸手去抓唯一可以抓住的竖幅布料,然而那布料根本承受不住成年人下落的重力,只听长长一声尖锐的布帛撕裂声,那人已经带着半截破破烂烂的竖幅摔成了肉泥。
“别贴上去,脏。”邑的手适时伸到凌启面前来,把几乎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人往后带。
凌启一抖,视野晃动,那幻境便又一次消失了。
窗外又是安安静静的工地,鬼气森森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怎么……回事?”凌启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哑。
他再不敢轻易挪开双眼,目光紧紧锁定在窗户上。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窗户同样充满了不对劲,一米高的窗户有大半截都被什么挡住,只余上半截三十公分左右高的一条缝可以窥见外头,透过玻璃往外看,视线几乎是与地面齐平的高度
可是。
这里不是地下室,是二楼啊……
民房外头明明是围墙,怎么可能从这么低的角度看到远处工地……
凌启呼吸越发急促。
这里是真实存在的时空吗?工地是假,民房是假,那身后的人……
邑似乎察觉到他的僵硬:“怎么了?”
“威利呢?”
“嗯?”
凌启猛地回身推开邑。对方大抵也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出好几步远,半个身子都隐在暗中,只余下一双金色瞳孔微微闪动。凌启死死盯着那抹颜色,身体退无可退地贴紧在窗上。
他发出厉声质问:“你是谁?”
“连老公都不认了?”邑歪了歪头,挑眉。
“他只是我的一部分,理应会被我收回。”
他迈进一步,在窗外投进来的橙红火光中,面容妖异、神态傲慢,与凌启认识的邑没有任何区别。
凌启与他对视。
两分钟后,才慢慢放松肌肉,卸下防备的神情。
“抱歉。”凌启轻声嘟囔,像是为自己的一惊一乍尴尬,又或许是真的有些歉意。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表情依然不算太好看:“所以这里究竟……”
“你知道的,他想杀死我,所以一直在阻止你拿到尾羽。可惜他的胜算还是有点小。”邑露出一抹阴邪轻蔑的笑。
凌启也笑:“你想做什么?”
“阿启,你会舍不得他吗?”邑倾身向前,把凌启困在自己胸膛与窗户之间,“选我还是选他?”
“不选。”
一双手极具暗示性地抚上凌启的腰,在这样 的环境下难免不合时宜。但出乎意料地,凌启没有发火,他只是叹了口气,便把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靠向邑。
腰身因为姿势变得而更加贴近,似有似无地蹭过邑的下身,凌启侧头抬手,将对方的脸压到自己眼前。
“要亲我吗?”他的唇离对方不过半厘米距离。
如他所想,下一秒,邑那张脸便再也维持不住稳定了,额角暗纹迅速剥落,与窗外的工地一样开始扭曲变动。
“你怎么敢!”
“冒牌货。”凌启扯出胜利的笑。
下一秒便失去意识往后倒下,软绵绵的身体被一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