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啊,还是摆烂当咸鱼快乐,不要想那么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夜里难得失眠,杨窈若取下杏黄玉佩,看着上头雕刻的凶悍不认识的兽类,戳了?戳人家的牙,也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比凶恶。
自娱自乐了?半天,她泄气平躺,手放在枕头两侧,连带着玉佩一起,整个?人丝毫不用力,像是累瘫了?一样。
后头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天也才蒙蒙亮,杨窈若自己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洗漱,没?有?惊醒守夜的武英,还偷偷帮武英掖了?被子。
等她出了?营帐的时候,天光大亮,朝阳有?些朦胧光照在大地?上,可吹起来的风依旧很冷,叫杨窈若瑟缩了?一下,紧了?紧领子。
真不知道晨起时鹅黄色的日光有?什么作用,丁点暖意都?没?有?。
顶着时不时从营帐之间的大缝隙刮过来的冷风,杨窈若脸被吹得冰凉,艰难走向昨日去过的杂役营。
偶尔有?巡逻的将士,赵夙是做武夫起家的,他家往上几代都?是武将,故而治军极严,他的部下不说令行禁止,但也能称军纪严明。
所?以她碰到的人并不多,又有?昨日龙骧卫跟随在身后大摇大摆人尽皆知的前?提,没?人会为难她,还算顺利的到了?杂役营。
与沿途所?见的安宁静寂不同,杂役营没?什么大杂音,但每个?人显然都?忙活很久了?,看画面就只能想到嘈杂二字,人人都?很忙。这么冷的天,有?的人鼻子上甚至有?汗珠,哪怕她们的手浸泡在水里冻得通红。
有?些人的手早就洗得开裂,可洗衣的动作甚至不曾缓慢半分,因?为一旦慢下来,管事的鞭子会毫不留情的落在背上。
连走路都?微微颤颤的老人,肩上扛着扁担,扁担两边各有?一桶满满当当的水,他们都?骨瘦如柴,身上的短衫开裂,脚上好点的是穿补丁后仍漏脚趾的麻布鞋履,多见的则是裸露脚面的草鞋,脚面脚踝都?多是细细密密的伤痕。明明路都?要走不稳了?,却还要担水,让人看了?心里一揪。
她们每个?人都?面容凄苦麻木,等这场战争结束,能活着回去的人,十里无一。
都?说古代行军打仗凶险,其?实那些负责做杂役后勤征来的百姓死亡概率可能更大。
一个?老人家胡子花白,脸黝黑,沟壑纵横,眼里是迷惘和暮气,他一只脚应该是瘸了?,踉跄一下,桶里的水撒出来些,管事的鞭子毫不犹豫鞭笞在他身上。
他想告饶,凹陷枯瘦的脸浮起恐惧和不知所?措,一再低头,慌乱之下反而失去重心,整个?人跌倒,水桶随着他的动作晃荡跃起,冷水当头激下,把他破烂的短衫淋湿,毕竟是略冷的早上,老人虽然干活出汗,可也经?不起这么一淋,嘴巴虚张,冷得一激灵,接着木桶落下,砸中他的鼻梁,鲜红的鼻血和满地?水渍混合,吓人又狼狈。
老人身上还有?土灰,他却顾不上擦鼻子,下意识顺着有?碎石的地?匍匐跪着,用破破烂烂的袖子去擦管事的被水流冲到的鞋面,“小人、小人手脚笨,弄脏了?您的鞋,求管事您宽恕……”
老者卑微的一拜再拜,摒弃尊严,岁月横加的沟壑沧桑没?为他多得一分尊重,管事一脚踹开他鞭子当头就要落下。
另一旁,浣衣的盆子上也有?动静,有?人一头栽进了?满是水的木盆里,身旁人将她拔起来,已?经?没?气了?,她老得面皮发?皱,像是揉成团再摊开的纸面。这样的年纪,就算是好好尊养也没?有?多少活头,何况是成日辛苦的劳作。有?人在窃窃私语,说老妪是附近的百姓,家里有?个?上战场没?了?腿的残废儿子,她老得不能去地?里刨食,图一日能有?两个?窝窝跑来浣洗衣物,自己吃半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