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被拦下了,不问有没有可能以为她本就是可以出入的亲眷女郎一类。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守礼些,免得第一印象就不好,毕竟是书院嘛。
于是杨窈若主动问看门的人,“你好!”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条件反射……
她连忙改口,“偏劳二位,我想去书院寻人,不知可否容我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目露不悦。其中一位方脸的男人恶声恶气的先道:“书院哪是女子可进的?女郎莫不是寻我等开心?”
另一个圆脸的男人倒是态度略好些,“女郎若是寻学子,便在此等候,两刻后便下学,若是寻书院先生,我等可代为通禀。”
圆脸的男人方一说完,就被方脸男人扯了衣袖。
杨窈若后知后觉懂了什么意思,方脸男人不就是看她穿的朴素,一看就不是什么显贵,想要趁机吃拿卡要吗?若真是乡下来为兄长送物或见人的农女,此时必然被唬住,乖乖掏铜钱了。
杨窈若懒得戳破,她把衣袖里的信取出来,将信封有字的一面朝向他们,“我是来求见应遇先生的,这是引荐信。”
不知这位应遇先生是否在书院很有权力,两个看人的仆人都变了脸色,说怕也不对,说惊也不全然,好似一口饭堵在喉咙,半吐不吐,古怪得很。
但他们的目光都下意识看向门前的一侧荫蔽里。
那也没啥啊,就是栽了些鹅毛竹,杨窈若疑惑看去。
突然一只黝黑长斑的手突然弹出来,吓得人一激灵,好在下一瞬就传来慵懒老迈的声音,“哪个找老夫啊?”
接着,那人伸了个懒腰,慢慢浮出竹面,宽松的染墨的白色旧衣,头发黑白参半,松松垮垮挽着头发的木簪不知何时掉到发尾,看着就像是披头散发。而且他像是被晒干了的老腊肉,又黑又瘦,脸上沟壑纵横,看着就硬梆梆。
但莫名与旁人不同,有种令人羡慕的松弛感,好似世间一切不过花草树木,没什么能困住手脚。
这位应遇老先生实在和杨窈若想的不大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牙疼,怪不得桓及第会说这位先生兴许愿意收她做弟子,还说他随性不拘,打眼一看,倒是很好的诠释了这四个字。
杨窈若走上前像模像样的行礼,这回可算是没放错手了,“杨氏窈若见过应老先生,听闻您德才兼备,品行高洁,我虽为女子,亦十分景仰,想拜于您门下求学。因与桓郎君是同乡,他为我写了封引荐信,请您过目。”
应老先生却没拆开看,随意塞进衣襟里,“及第丧母,托人告假,今可还好?”
“尚可。”杨窈若斟酌字句,想着该怎么答。因为她不知道应老先生清不清楚桓及第去乡试的事情,古人似乎很看重守孝,她怕说错话为桓及第惹麻烦,干脆少说少错。
应老先生也没计较,他摇摇头,不提对学生阿娘的哀思,反而莫名大声吟道:“当代不乐饮,虚名安用哉。”
说着,他就把手上的酒壶往嘴里倾倒,最后一口被饮尽,他仍旧不满,啧了一声,“晤,喝多了酒倒是口渴。你是……”
他做回忆状,扶着脑袋使劲半日,“杨,杨……”
“杨窈若!”她自己先憋不住了,主动道。
“哦哦,杨家女郎,你不是说要拜师吗?”应老先生随手把酒壶往腰上一塞,突然就严肃正色起来。
吓得杨窈若也跟着站直,脸上不敢有多余的表情,认认真真答道:“是!我想拜您为师!”
“唉,酒喝多了就是口渴。”他忽然慢悠悠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