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叹了口?气:“我们县的粮仓压根没?存多少粮食,往年别的地?方闹饥荒,县令便做主把自己县的粮食运出去赈灾了……”
“结果轮到我们自己的县遭难,反倒没?人愿意来帮一把……唉。”
元筱与顾长策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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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县令绝对有问?题,哪有傻到把自己县的粮仓全部拱手送人的。更何况漓河一带是夏日水涝频发之地?,这得多蠢的县令才会不给自己的辖区留余粮?
如此蹩脚的借口?,连敷衍都称不上。
“你们这儿的知县是个什么样的人?”元筱问?。
老伯微微仰头,看着远处天幕:“刘知县啊……我年轻时候这里的知县叫刘雨,刘知县待百姓如亲子?,事?事?亲力亲为,可惜后来为修堤坝葬身?漓河……”
“现在的知县叫刘溪允,是刘知县的儿子?。”
元筱皱起眉头:“刘溪允如何?”
“唉,说不上好不好,咱们哪能随意议论人家为官之人呢。”老伯吃了些东西恢复力气,说话语速明显快了些。
马车里的高采采闻声下车,她迅速跑向老伯,眼里满是泪水:“张伯伯,我阿兄去哪儿了?”
“采采?娃儿啊,你怎么在贵人车上?”
高采采抽噎开?口?:“遇见好心人救了我……张伯伯,我阿兄可回来过?”
“没?有啊唉……”
高采采抱着老伯哭了起来,元筱不忍见此情景,便径直走向正在搭锅台的下属们。
他们一同来到支好的锅灶旁,灶底的火已生着,归鸿手脚麻利地?把淘的白米递过来,顾长策拾起木瓢舀水进锅,准备熬粥,旁边的元筱看得一愣一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棠渊,你还会熬粥?”
“很稀奇?”顾长策反问?。
“是挺稀奇。”
还以为顾长策跟她一样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呢,合着就她笨手笨脚。元筱再度想?起自己做过的焦味糖藕糕,顾长策居然没?嘲笑她……
“愣什么呢,想?学?我可以教你。”他边忙活边对她道。
元筱立马贴过去跟着学?,悄声问?:“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皇子?还需要?亲自下厨?”
顾长策手上动作一顿,心不由主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初次相见?被人这么一问?,元筱真就认真思索起来,她常常进宫与太后皇后作伴,从小就待在宫里,至于第?一回见顾长策……还真没?印象了。
“某个宫宴?”她试探道。
闻言顾长策垂下眼睫,睫羽微微颤动,投落一片阴翳。沿河的风很冷,吹拂在脸颊,他低首继续熬粥,缓缓道:“可能吧。”
元筱直觉他情绪不大对,凑近了问?:“我记性不大好,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埋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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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说着毫无底气的软话,身?旁的顾长策无奈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腕道:“教你熬粥。”
“好”
二人很快忘掉这个小插曲,一起为灾民煮饭施粥。
天将暮,斜风脉脉。
晚风余晖下,灾民们脸上难得露出丁点笑意,他们身?上有了力气后纷纷上前感谢恩人,就在融融氛围中,一道突兀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来人年岁不大,身?上衣裳陈旧,长得一脸苦相,身?后跟着几个粗壮衙役,真实身?份显而易见,想?必就是这里的刘县令。
“何人在此施粥?”他的眼珠混浊,直勾勾盯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