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扬低低苦笑起来,声音里透出不安、偏执:“我以为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您出现了。在您面前,我总能意识到我的不堪。一开始我还能骗自己,交易罢了,等到您腻了、结束了...我还是那个修理店里的穷小子,您还是那个我只能偷偷向往的月亮。”
“可您怎么对我那么好?我、我值得吗?哥,我已经离不开您了。”
说到这里,孟扬有些窘迫起来,急急要解释:“不是因为钱!真的。我真的不需要您给我什么车,什么房、我只是想要您。或许您不会相信,我其实不需要您给我那么多…那些钱除了阿凌要用的,我都没有动。可我不能说...一边拿着,一边说不需要,我只怕您会觉得我在立什么可笑的牌坊,腻厌得更快。”
“那张录取通知书...哥这样优秀,可能很难理解,但那原来是我很努力了都没有办法够得着的东西,可您轻易就拿到我手里了、那样的落差让我崩溃了...可我明明知道哥是出于怎样的好意。我、我真的很差劲,对不对。”
“对不起,我瞒了您很多事、但我只是真的不想让您看见我那些阴暗和堕落的样子...我已经那么不堪了,我只想让您在还愿意要我的时候,尽量看见我好的样子。”
华彰感到脊背紧贴的青年人的胸膛抵着他沉重地起伏,最后那些话里头鼻音那样浓重和酸涩,鲜明的恐惧和痛苦也跟着声音传递而来,像极了一只因为害怕被主人抛弃而拼了命挽留主人的小狗。
孟扬的话让华彰心口发苦,他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这段非正常开始的关系病灶所在。
他们两人之间隔着的没有别人,而是所谓的身份地位、所谓的自尊。
孟扬不愿袒露的自卑酿成了一个个误会,他未曾真的察觉,一直在理所当然地给予,却没问过孟扬的真正需求。
脏兮兮的小狗其实从一开始,需要的就只是一份很简单的爱。
华彰的脑袋因酒意发涨,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晰自己的心意。
他昏昏沉沉、后知后觉: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弃孟扬,就算再怎么气急败坏地强调再无可能。
于是华彰挣开孟扬的禁锢,转回身子面对孟扬,对上那双悲伤的眸子。
孟扬眼眶果然已经再次红透,泪珠跟断了线似地往下落、却还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都说的什么胡话...哭什么?”华彰眉眼间常年凝聚的冷峻都化了大半,只余盈盈醉意,看起来甚至是温柔的:“孟扬,是我说的晚了。”
“我们结束现在的关系吧。”
孟扬如遭雷击,身形一晃,更多的眼泪夺眶,面上满是痛苦。
他做了努力,但结果仍是结束。这在他预料之中,但仍感到仿佛有双手扼紧他的喉咙,叫他窒息。
是了,他把他自己全说了出来,他那样糟糕,怎么竟然还敢奢望华彰还会让他留在他身边。
就在他以为他要因为心痛而死去的时候,华彰的坚定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重新开始。”
“...不是情人,孟扬,是爱人。”
孟扬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只以为自己听到了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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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在方才还被华彰视作好好沟通的阻碍,现在他却在心底暗暗庆幸能够借着酒意放肆地说平时羞于出口的真心话,那怕现在仍有些微妙的别扭。
“...我也不够坦诚。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止是情人。”华彰伸手抚上青年硬朗的脸庞,压抑着心口的不自在,仍在努力坦率:“你不要不安。...我早就已经非你不可了,孟扬。”
好似钟楼的钟被敲响,命运之音一般的回声在孟扬心底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