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勾得他心口发紧。

他扶着她坐直身子，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下颌，触到一片细腻的温热。

“夜深了，你早些歇息。”他声音放得极柔，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说着便要起身。

可衣袍的下摆刚被夜风掀起一角，身后忽然传来姜韫兮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你不跟我睡一起吗？”

楚寒熙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惊雷劈中。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转过身时，烛火恰好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翻涌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姜韫兮坐在床沿，双手攥着锦被的一角，指节微微泛白。

她没抬头看他，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声音却比刚才清晰了些，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执拗：“你不是说……你跟我是夫妻吗？”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才抬起眼望向他。

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他错愕的脸：“既是夫妻，那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空气里，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怯，却又透着不容错辩的认真。

楚寒熙站在原地，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狂喜交织着漫上来。

他望着她泛红的耳根，望着她攥紧锦被的手，忽然想起前世成婚那日，她隔着红盖头，指尖冰凉地被他牵着，一路沉默得像株失了魂的玉兰。

夜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猛地跳了跳。

楚寒熙慢慢走回床边，蹲下身，与她平视。他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伸手轻轻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卿卿……”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字字清晰：“你想让我留下？”

姜韫兮看着他眼底的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像朵终于敢在夜色里舒展花瓣的昙花。

“你确定”吗？

呼吸交缠的瞬间，一片柔软忽然贴上他的脸侧。

是少女唇瓣独有的温软，轻得几乎不着力，却烫得他血液骤然奔涌。

楚寒熙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忘了收束，只觉得那点触感顺着皮肤钻进血管，一路烧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