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敷衍的借口,连她自己都骗不过。

“小姐,别站着了。”云翠急得额头冒汗,拉着她往不远处的乌木马车走,“我们赶紧上马车,你浑身还湿着呢,这夜风最是伤人,要是染了风寒加重了病情,可怎么好?”

姜韫兮没再多问,顺从地跟着她抬脚上车。

车帘被云翠掀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清冽如松脂的气息悄然漫了出来,钻入鼻腔,她心头微沉,刚要抬步迈进去,手腕却突然被一股温厚的力道攥住。

紧接着,整个人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带了过去,稳稳地跌入一个宽阔温热的怀抱里。

带着淡淡龙涎香的锦缎衣襟贴上她微凉的颈项,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隔绝了车外所有的风雨寒凉。

姜韫兮的睫毛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轻轻颤了颤,几缕湿发黏在微凉的颊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环在腰间的手臂有多紧实,那温热的体温透过层层衣料渗过来,烫得她耳尖发麻。

“……放开我。”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尾音被马车里沉闷的空气烘得软了些,却没什么真正的力道。

楚寒熙非但没松劲,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让她整个人更贴近自己怀里。

他低头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角,带着清冽的皂角香,下颌轻轻蹭了蹭她汗湿的脸颊,动作竟有些像撒娇的大型犬,声音却低沉得像浸在温水里:“冷吗?”

他的指尖已经探到她湿透的衣料下,触到一片冰凉的肌肤,眉头便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马车轻微晃动着,车外的风声被隔绝在厚重的车壁外,车厢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还有他掌心传来的、几乎要将她焐化的温度。

姜韫兮被他蹭得颈间发痒,偏过头想躲开,却被他更紧地按住后颈。

“别乱动,”楚寒熙的声音里带了点不容置喙的意味,指尖却温柔地拂开她额前的湿发,“你胆子倒是大,就那样下水去,不怕自己也一同沉沦吗。”

“陛下说笑了,臣女不傻,不会”

“你是不傻,可你能保证那些人不想要你的命吗?”

姜韫兮的指尖抵在楚寒熙坚实的胸膛上,湿透的衣袖滑落到肘弯,露出一截苍白细瘦的手臂。

她用了些力气想推开身上的人,可那力道在他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男人纹丝不动,反而因她的抗拒,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

车厢里的光线本就昏暗,楚寒熙的脸隐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像淬了寒的星子,牢牢锁着她。

不等她再发力,下颌忽然被他用指节捏住,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迫使她微微仰头,与他对视。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她冰凉的肌肤,那温度烫得她想偏头躲开,却被捏得更紧了些。

“你知不知道,”楚寒熙的声音比刚才沉了数分,像磨过细砂的玉石,带着点说不清的戾气,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你现在有多狼狈、多可怜?”

姜韫兮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才发现自己湿透的裙摆皱巴巴地堆在身下,头发凌乱地贴在颈间,脸色更是白得像纸。

方才落水时呛的那几口寒气还堵在胸口,此刻被他这样盯着,竟生出几分无措的羞赧。

她挣扎着想别开脸,下颌却被他轻轻一抬,重新对上他的眼,那双眸子里映着她狼狈的模样,也映着他自己紧锁的眉头,和一丝她读不懂的、近乎偏执的在意。

楚寒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喑哑,像是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绷到了临界点。

他看着姜韫兮紧绷的侧脸,指尖几乎要嵌进她的下颌,却又在最后一刻松了力道,只留下微麻的触感。

“姜韫兮,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