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兮握着金簪的手微微发颤,簪头还沾着他的血,带着温热的触感。她看着他掌心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很快被倔强取代。
她将簪子横在身前,像是握着最后一道防线:“陛下再逼我,就别怪臣女不客气。”
楚寒熙盯着她发白的指尖,又看了看自己淌血的掌心,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透过面具传出来,带着几分自嘲的沙哑。
“你就这么讨厌我、害怕我?
第52章 终究还是放她走了
姜韫兮望着他,目光在他紧蹙的眉峰与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停留了一瞬,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有些好笑。
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化作眼底一丝浅淡的波澜。
“陛下是天子,”她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着的缠枝纹,声音不高不低,像檐角滴落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臣女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粒尘埃,怎会不害怕。”
抬眼时,她眼底已敛去了那点笑意,只剩几分恭顺的平静,仿佛方才那瞬间的荒谬感从未出现过。
只是说话的尾音轻轻颤了颤,像被风拂过的烛火,泄露出一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介于恐惧与嘲弄之间的复杂情绪。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似乎想从那副恭顺里找出些别的东西。
“害怕?”他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说不清的冷意,“姜韫兮,你若是真怕,方才就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朕。”
她指尖的动作顿住了,缠枝纹的丝线硌得指腹微微发疼。
原来那点没藏住的笑意,终究还是落进了他眼里。也是,天子的眼,向来比鹰隼还要锐利。
“臣女不敢。”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许是陛下看错了。”
“看错?”他向前迈了半步,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你是觉得朕这天子之怒,来得可笑?”
她忽然想起幼时在江南看过的社戏,那些穿龙袍的戏子发怒时,也是这般瞪着眼,却总透着几分演出来的刻意。
只是眼前这人,是真的能一句话定人生死的。
他没再说话,只那道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像要穿透她这层温顺的皮囊,直看到骨子里去。
她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正一根根竖起来,方才那点可笑的荒谬感,此刻已化作细密的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
原来害怕是真的,只是那点藏在害怕底下的、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嘲弄,也是真的。
“陛下,臣女真的该回去了。”姜韫兮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几分难掩的急切,方才强压下去的慌乱正一点点浮上来,“府里的父亲母亲还在等臣女回话,还请陛下放过臣女。”
楚寒熙立在原地,始终不应声。
那双深邃的眼像结了冰的寒潭,看不出半分情绪,却让她心口的慌意愈发浓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无声的威压溺毙。
“臣女别无他求。”她深吸一口气,“臣女从不敢奢求其他,恳求陛下……放过我。”
话音未落,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竟被指甲掐出了几道血痕,暗红的血珠正沿着指缝慢慢渗出来。
她心头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原来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臣女发誓。”姜韫兮抬起头,眼底已蒙了层水汽,却强撑着不让泪落下来,“从今往后,绝不肖想任何不属于臣女的东西,也绝不会对陛下当日在宴会里所允诺的承诺作出任何答复,臣女会当作从未听过,当作一场梦。”
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嗓音听出有任何颤抖。
方才纠缠的暧昧在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