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枝往前递了递，少年人的脸颊在烟火光里泛着红：“方才见姐姐独站廊下，想着这花……这花配姐姐正好。”

话一出口，才觉说得有些莽撞，慌忙补充道，“这花，是刚盛开不久的。”

姜韫兮的目光落在那支芍药上，花瓣上的露珠被风一吹，轻轻晃了晃，像是要坠不坠的泪。

那一刻，她脑海有一瞬间的呆滞。

接、还是不接。

第49章 接了我的花，怎么可以又接他的

姜韫兮望着那支芍药，殷红的花瓣被晨露浸得透亮，像极了十四岁生辰，母亲亲手为她簪在发间的那朵。

只是那年递花的人，是笑眼弯弯的母亲，而此刻执花的人，是站在三步外的乔鹤龄。

他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捏着翠绿的花茎，指腹轻轻蹭过花瓣上的露珠，像是怕碰碎了这春日里最娇的一抹红。

见她不动，他眉峰微蹙，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姜姐姐……”

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话语。

此刻这朵芍药，开得这样盛，这样艳，倒像是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藏进了层层叠叠的花瓣里。

接，还是不接？

指尖在袖中蜷起，姜韫兮瞧着他，探出手来。

指尖离花茎还有半寸时，乔鹤龄忽然松了手，让那支芍药轻轻落在她掌心。

微凉的花瓣触到她的肌肤，带着晨露的湿意，却烫得她心尖发颤。

“姜姐姐若是不愿，”他忽然后退半步，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耳尖却悄悄红了，“便……扔了也无妨。”

姜韫兮捏紧了花茎，指腹擦过他方才碰过的地方，那里还留着一点浅浅的温度。

她抬眼时，正撞见他偷偷抬眸望来的目光，像被惊起的鹿，慌忙又垂下，却把眼底的局促与期待，全落在了她眼里。

风又起，吹得芍药花瓣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