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淑妃是怎样的人?”

庆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斟酌半响后,恭敬低头,“臣弟不敢妄言后妃。”

“没事,朕许你议论。”

“臣弟以为,此女太过狡诈,且心胸狭窄。料想皇兄这么些年宫中无甚皇嗣所出,也并非全是皇后的手段……”

“庆王一个外男,倒是对宫中后妃心性了如指掌,叫人听来真是惊讶得很呐!”

说话间,杨佩宁已经大步入内。

一袭华丽的茜色宫装,从庆王身边掠过,带来一股霸道的冷风。

她矮身下去,“臣妾在宫中,听闻陛下召唤前来,却不料远远便听到庆王如此议论臣妾,臣妾实在委屈愤怒,一时失礼,请陛下恕罪。”

崇庆帝甚少看到这样的淑妃。

雷厉风行,锋芒毕露,气势逼人。

那身茜色锦缎,正是他前些日子所赐的衣料制成,如今穿在她身上,活像披了一件战袍一般。

他摆了摆手,“你身子不好,就不要拘礼了。”

像极了炸毛猫一样的淑妃,被帝王的这句话安抚下来。

她侧身看向庆王,“不知本宫何处得罪了庆王爷,临别之际竟要如此诋毁污蔑?难不成见本宫最是得幸于陛下,心怀怨恨挑拨离间陛下与本宫的感情吗?”

淑妃一来就迅速反将一军,企图将此事归咎到他不愿意见崇庆帝过得好上面去。

庆王心道不好,赶紧接话,“淑妃娘娘不必如此急于辩白,倒显得娘娘做贼心虚了。娘娘曾经做过什么,难道还要本王一一在陛下跟前列举出来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尽管说,本宫倒要看看,陛下是信你这个与后妃勾搭在一起的悖逆之臣,还是本宫!”

庆王惊讶于淑妃的胆子大,竟敢在御前将这种事情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淑妃慎言!本王从未做过对不起皇兄的事情!倒是淑妃娘娘,您一直藏起来的一根梅花金簪,里头搁了什么,您难道不清楚吗?”

杨佩宁一听,从袖口里取出一根簪子来,正与那日他赠予她的那支一模一样。

“庆王是说这一根吗?”

庆王正想说是,可转念一想,淑妃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拿出来,便冷哼一声。

“是不是这一根只怕也不是现下能判断的了,”他转头看向崇庆帝,“皇兄,以臣弟之见,如今只怕要先召太医来瞧了,再搜查倚华宫。”

他很清楚,他这位皇帝兄长,最是疑心深重。

只要一查,必定能查出那梅花簪的踪迹。

也能查出金粉里头掺杂了能令男子闻之不能有后嗣的狠辣药物,不管药效如何,陛下一定介意并会怪罪于淑妃。

而三皇子已经渐渐长大,聪颖过人,又十分孝敬淑妃,若是陛下赐死淑妃,隔着杀母的仇怨,三皇子日后还会对父皇毕恭毕敬吗?

只要皇族闹出矛盾来,他日后自有重新回来的机会!

上头的崇庆帝将他一脸的算计看在眼里,眼神愈发冰冷。

“不必搜宫了,庆王爷说的金簪,是这个吧?”

一旁的曹恩保突然搭话,从袖口中取出一根梅花金簪来。

庆王瞬间脑袋宕机。

梅花簪,怎么会在曹恩保手里!

曹恩保笑着道,“王爷不知晓,这簪子是许久之前淑妃娘娘拿到御前来献给陛下的,陛下一直好奇王爷为何会赠簪给淑妃娘娘,如今想来,困惑已解。”

庆王一听,脑子“轰”地一声,只看见曹恩保嘴唇动着,却已经听不进他说的什么话。

麻木抬眼时,一叠折子就对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

庆王躲闪不得,尖锐的折子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