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后也与她说过多回,但她一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她摸了摸鼻子,“本宫从前性子也是很好的,都怪贵妃!”
杨佩宁看了眼天色,撩裙起身,“其他人都不要紧,姐姐只需要记住,莫要与皇后甚至是皇后宫中之人生争端即可。”
德妃也收敛了懒洋洋的样,郑重道:“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杨佩宁与她一站一坐,四目相对时,她眼里闪过淡然笑意。
“这么多年下来,宫中与我知根知底的,也唯有姐姐你了。若不告诉你叫你收敛些,日后宫中这漫漫长夜可怎么打发过去呢?”
说罢,她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秋闱眼瞧着就要开始了,这宫内宫外,只怕也都要热闹起来了。”
德妃以为她只是感慨罢了,并未理会,倒是她那上一句话,叫德妃听来心尖儿跟小猫轻轻挠了一下似的。
德妃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直到消失再也看不见影儿。
“淑妃娘娘与主子说什么了?主子这样高兴。”
德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咧着,闻言登时压下嘴角,瞪了她一眼。
“胡说什么,本宫哪里高兴了?”
娉儿就哄着她,“是是是,主子您最讨厌的就是淑妃娘娘了。”
德妃这才又重新扬起笑脸,娉儿问她是否回宫的时候,她肃色摇头。
“不,我要立刻见姑母!”
太后与她一直都知道崇庆帝与琅琊王氏一族的恩怨,她们也早知王氏会有覆灭的一日,可她们从没想过会这么快到来!
太后也是敏锐的人,听淑妃这样讲,立马让侍女去将母族近段时日寄进宫的书信拿来细瞧。
天下局势变化莫测,崇庆帝与她却并不亲厚,不会信任她,也不信任她身后的秦国公府,更不会将什么时候对付王氏的事情告知于她,连她这个做养母的,都只能暗自去揣测。
可这二字,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难如登天。
这也是她一早要求德妃与淑妃暗地里来往交好的原因。
一个宠妃,可以得知的讯息太多太多了。
而只要有那么一两条有关朝政天下大势的,就足够她们于风口浪尖保住家族。
可望着这一篇篇的家书,太后却茫然了。
皇帝就算要动手,也得要个契机。
可契机在哪儿呢?
连王氏子孙买卖些贡品又放印子钱这样的事情,皇帝都轻拿轻放了,足可见他用来颠覆王家的罪名,必定是比这些都深恶数倍又能彻底让王氏无法翻身的!
德妃见太后盯着个书信看半天,一脸疑惑地歪着脑袋凑过去看,却什么也看不明白。
“姑母念叨什么呢,什么契机又什么罪名的?”见太后不搭理她,她就自个儿看着玩儿,正好看到几个熟悉的字眼儿,她想到淑妃,就笑起来,“姑母,我记得这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二次科举了吧?瞧着就声势浩大,难怪杨佩宁那么孤僻的一个人,都说热闹呢。”
电光火石之间,太后明白了什么,顿时激动起来。
“今日淑妃都和你说什么?都告诉哀家,一个字也不许漏!”
德妃一懵,“这又关她什么事了?”
她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严重了,但她在太后跟前素来听话。
听完后,太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旋即,她露出了一抹笑来,埋头就开始细细翻看那些书信。
有些细节,写信和读信之人一开始都未深究,可一旦思绪有了切入口,一切便都清晰明白起来。
从信中所记载的有关京城内外局势的文字中,窥得她们秦氏一族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波中得以抽身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