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云昭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男人进来离开的动作迅速,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她甚至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可刚才被热水烫了手指,手指的疼痛提醒她,他刚刚好像真的来过。
“唉......”
云昭认命地叹了口气,将打着石膏的腿慢慢挪动,想要找纸巾把地上的水渍擦干。
下一秒,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别乱动。”
云昭一僵,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人托起,又被放回了被子里。
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一股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萦绕在她的周身,云昭不自觉地屏息。
“拿着。”
她的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冰袋。
冰凉的触感刚好缓解了被热水烫过的不适。
原来他真的来过,刚刚离开是去拿冰袋。
云昭在心里偷笑,看来过了六年,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一点都没变。
她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着男人蹲下身用纸巾擦拭着地板上的水渍,修长的指节被昏暗的灯光照得......有些性感。
云昭觉得此刻太过安静,于是主动开口:“你......你怎么过来了?”
高御清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淡淡道:“今晚我值夜班。”
“你的朋友呢?”
“她有工作要忙,我一个人也可以。”
云昭觉得奇怪,这男人怎么一直背对着自己,难道是因为刚才走之前她跟他说“女朋友”这种话害羞了?
高御清莫名有些恼火:“这就是你说的可以?”
他只在这里站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她把水打翻,还烫了手指。
她扯了扯他的白大褂:“你又生气啦?”
“我刚做了个噩梦,你想不想听?”
“......不想。”
高御清觉得自己是疯了,深更半夜跟一个患者讨论做了什么噩梦,他脚步一动想要走,却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
用的力气不大,但是他却顿住脚步。
“云昭,你该睡觉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云昭却不管他嘴上如何说,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是口不对心的。
“哦,我知道你想听,我刚梦到你一直要跟我说分手,还把我最爱吃的冰激凌扔在了我的衣服上,我很伤心。”
几乎是在听到“分手”两个字的时候,男人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挪动。
他张了张唇,几乎要被她气笑。
高御清真想给她做开颅手术,看看云昭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明明说分手的人是她,她却倒打一耙。
他也顾不得隐藏自己脸上的伤,转过身,声音带着被压制过的怒意。
“云昭,你好好想想”
“清清,你的脸!”
高御清清楚地看到云昭像小猫一样发亮的眼睛一下放大,脸上染了几分急切。
她伸出手,想触碰他的伤口,却又觉得他会疼,只好怯怯地收回手:“你不是去会诊了吗?”
他看着她被爆炸物划伤的指尖,还有手臂上没好的伤,瞬间偃旗息鼓。
可他并不想告诉云昭,几个小时前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那个孩子......他们都没能救回来。
他沉默了几秒,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嗯,不小心被仪器砸了一下。”
“那你疼不疼?”
问出口后,云昭就觉得自己十分愚蠢,都青了一大片,能不疼吗。
她突然想到一个安慰人的方法,就是在别人很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