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许至君点点头,“心脉受损的人,就是常说的精气神散了。她不喜欢社交,不喜欢出门,她会时常觉得疲惫,像被抽干了力气。她对生活没有向往,甚至没有目标。这样的人活着,仅仅是凭着一口气吊着。”

“这口气,也许是某个人,也许是某件事。所以她不得不为某个人、某件事拼命努力着、活着、奔波着,但其实她已经非常非常非常累了。”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心气儿是很玄的东西,一旦散了,就很难再振作起来。她看起来已经放下了,释怀了,淡然了,迈过去了,但实际心里已经枯萎了。”

陆西宴拧着眉头,“怎样让她好起来?吃药?”

“药?”许至君语气有些嘲笑,“她吃的药还少吗?你知道真正能治她的药是什么?”

他看向陆西宴,“能让她快乐的,才是她的药。”

“陆先生,你才是安宁的药。她的病是因你而起的,也只有你能治!”

许至君的声音有些拔高,略显激动。

陆西宴呼吸一紧,有些愕然。

许至君轻笑,看向陆西宴,“我再换个西医的说法,心脉受损也叫抑郁症。”

“请问陆先生知不知道,安宁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并且一直有自毁倾向。”

第182章 找了四年的答案,狠狠地打他的脸

客厅里陷入了长达数分钟的寂静。

静到连发沉的呼吸都能听见,陆西宴仿佛置身于冰窖,一开始的凛冽早已不在。

“抑郁症?”他不敢信地看向许至君,声线都有些沙哑,“多久了?”

“四年。”

陆西宴浑身一僵,如遭电击。

看他这样吃惊的样子,许至君就知道,安宁没有跟他提起过她的病情。

他拿出一瓶药放在茶几上,推向陆西宴,“我今天过来还顺便给她送药,这个药可以控制她的病情,防止她犯病的时候自残。她吃这个药已经整整四年了,这四年来非但没有断药,反而还经常偷偷自己加量。”

“你知道为什么吗?”许至君的语气里是难掩的怒气,“因为自从她回京海,你一直在伤害她!”

“你但凡多关心她一点,你就能发现她手腕的疤!她现在人都躺在你床上,你甚至都不知道她手腕上割过几条疤!”

陆西宴深邃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下就想到安宁手上那个纹身,“左手,手腕?”

“没错,她自毁过好几次,如果不是我发现得及时,她早就死了!”

许至君给她把脉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手腕的纹身,他自嘲地笑,“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在安慰你,怕你知道她的病情会难过。她甚至把那个自残过的疤痕隐藏起来,当做从没发生过!我试图劝过她,要她告诉你她的病情,解开你们这么多年的误会,她才能活下去。”

“但她不听,她处处为你着想!”

陆西宴的眼眶已经暗红,后糟牙咬得紧。

所以安宁今天才会一个人跑去海边。

她不是因为这次打击才熬不过去的。

这次的打击只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她已经病了,病了好几年了,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而最后这口气,都没了。

他但凡晚去一分钟,她就毫不犹豫地沉入了海底,被海浪卷走。

想到这里,男人的拳头握得紧,恨不得将自己骨头都捏碎。

“有些事,如果我不说,她可能真打算瞒你一辈子。”

许至君环顾四周气派奢侈的装潢,笑道,“陆先生,你在享受这么优渥生活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妻子独自一人在吉宁,过的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