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间出了神,紧紧地皱着眉,心里浮起深切的担忧。

“阿晚。”

“……嗯?”她猛然回神。

他的眸色闪过一丝复杂,语调沉沉:“阿晚是在担心什么?”

“夫君定要对丞相府严加防范,以免其狗急跳墙,牵连旁人。”

她思忖了会,想着前世的发展是因敌在暗我在明,而今的形式却恰恰相反。

以孟观辞的能力定然可以应对,但又压不下心里的担忧,便没有明说,只做提醒。

没想到他看起来更不悦了。

下颌线绷紧,睫羽低垂覆下阴影,遮掩住了情绪,但能在其中看出低沉。

“夫君怎么了?”姜照晚问。

他沉默了一瞬,启唇道:“你很担忧他?”

“啊?”她一愣。

担忧谁?

“他和丞相府目前也算姻亲,不受牵连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未曾参与其中,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所以呢?”

“所以……你无需太过为此焦心。”他的声音冷硬,眉宇间却藏着黯然,眸色复杂。

如果他不提起此事,姜照晚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我好端端地挂念他做什么?我当然是担忧我自己正在办案的夫君啊,但愿他能顾念自己的安危,防范未然,我才好放心啊。”她慢悠悠道。

他紧抿的唇角悄然柔和,眸中漾开笑意。

“谨遵夫人教诲。”

第20章

宁静的日子过了没多久,顾长珏又出现在了姜照晚的面前。

才堪堪过了月余,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瘦削了不少。

神采也不同往日。

他拦住姜照晚,面露祈求:“阿晚,你能否和我谈一谈。”

“我和顾小侯爷应该没什么话好说的吧。”

“自从知晓你也……我们还没能好好聊聊,阿晚,你就当看在前世的面子上,给我一点时间。”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语调也低落得不成样。

“罢了,就这最后一次,往后我们还是不见面为好。”

她垂下眸,和他进了一旁的茶楼,正好是他们从前常去的竹里茶楼。

让下人去给孟观辞传信告知后,姜照晚和他在那间惯去的包间相对而坐,一如往日。

姜照晚看着他陌生的眉眼,不用自照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

他们都变了,都和当初判若两人。

姜照晚曾经怨愤过,他毁掉了他们之间美好的曾经,让所有回忆都变得不堪,把她锤炼成了另一幅摸样。

但逐渐的,她越来越满意现在的自己,她喜欢上了让自己身上的所有改变。

过去终究已经过去了,她恍然间有些感慨。

他把怀中的木匣置于桌上打开。

里面装满了香囊手帕,绣工很普通。

顾长珏眼圈泛红,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

“阿晚,这些天我总是梦见前世,梦见你的嬉笑怒骂,梦见你在我出门是给我挂上亲手缝制的平安符……”

“我醒来之后找了好久,却找不到一件你的东西,明明我曾经拥有那么多,全被我亲手毁了,天底下不会有比我更蠢的人了。”

姜照晚叹道:“既然毁了,就说明它们本就不应该存在,无需执着。”

而他闻言神情一滞,焦急地开口:“不是的,是我错了,我理应弥补,这些天我在家日日钻研此技,绣了好多,才知一针一线有多么不易,你绣这些的时候又在其中倾注了多少心意。”

这些竟是他自己绣的,姜照晚有些诧异,发散地想这么短的时间能绣成这般,他在此道上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