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珏的手捂住胸口,弯腰咳嗽,缓了好一会,才满脸厌恶地说:“你对旁人之事倒是关注,还是先管好自己那一大家子吧。”

“不劳世子操心,也不知下次再见是否还能唤你世子,说不定这世子之位就到你幼弟那去了呢。”

林采容勾起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容,见待够了时辰,就打道回府。

靠在床头的顾长珏皱着眉沉思。

侯府对林丞相来说并非上上之选,如今已闹成了这样,他却还不愿退婚。

其中必然有蹊跷。

他让下人去给老侯爷传信。

这位自从儿子卧病以来从未露过面的父亲仍然拒绝见面。

来回话的下人支支吾吾地说:“侯爷令您好好反省……还说,您身为兄长却什么都比不上幼弟,让您多和二爷学学,少给他惹些麻烦。”

“滚!”

顾长珏面色黑沉,猛地把案上的花瓷架挥在地上,炸裂四溅。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发黑。

这个世上,若论家人,他唯有阿晚一人而已。

他却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让她失望离去。

忆起那些平常而幸福的日日夜夜,他的眼圈通红,眼泪一颗颗滚落。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呢。

第19章

姜照晚以为孟观辞那次醉酒后醒来后会躲着她走。

却不成想他的神色与往常并无二致,似乎一切如常。

若不是无意间看见他的耳根微红,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她还真以为他全都忘了。

她在一侧目不旁视地盯着他画图样,眼见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

不由觉得好笑。

“阿晚,能否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他无奈道,停下笔侧过来看她。

“你画你的,我看我的嘛,若不看着你画,怎知画出来的是不是我想要的。”

这些日子孟观辞拦着姜照晚,不让她和长公主待在一块。

非要姜照晚在年前就把府邸各处图样选出来。

倒是让她挖掘出孟观辞颇有几分画画的天赋。

那些下人送来的图样总是和姜照晚描述的总感觉差了那么一点,反而是孟观辞,稍微一描述便能懂她心中所想,画出来的图样甚合她意。

既然他剥夺她和长公主玩乐的乐趣,那就只能委屈他被她使唤了。

“若不合你心意我便重新画过,你再这样,我要画不下去了。”声音低沉平稳。

“唉,夫君嫌阿晚烦的话,阿晚也只能离去了。”

姜照晚故作惋惜地长叹,作势要走。

不出意料,又被他握住手臂,带了回去。

他与她对视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只是将沾了墨点的纸收到一边,取过一张新的纸,铺好。

他重新开始画,将脸微微偏向一侧,避开她灼灼的目光。

她乐不可支,这段时日真是越发觉出孟观辞此人的有趣。

过不了多久,有下属递来一封密报。

他展开一看,脸色凝重,她不知是否该问,正犹豫着。

“丞相府有异,似有反心。”他主动说道。

姜照晚蹙起眉头,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此事还要多亏阿晚的功劳。”

她疑惑地眨眨眼:“何出此言?”

“若非是上次在空山寺那些死士,恐怕无法顺藤摸瓜查到我手中这桩大案与丞相有关,要在他推出的替罪羊身上就此结束了。”

姜照晚不由得想起前世他蹊跷的死因。

前世他据传是中毒后被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