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岁岁……”

程季白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喊出了他无比熟悉的两个字。

几乎就在他喊出口的同一时间，那些被封锁了三年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朝他用来。

被他程季白遗忘的二十五年的记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五岁时，他和许岁宁玩过家家，非要许岁宁做小孩。

她哭得伤心：“我不，我就要做新娘子，我要做季白哥哥的新娘子。”

八岁时，他帮许岁宁抄生字，她趴在他旁边呼呼大睡。

十三岁时，许岁宁第一次来生理期，疼得脸都白了，他把泡好的红糖水递到她手上。

十八岁的时候，程季白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他爱许岁宁，他想要陪她一辈子。

二十五岁，他们的事业都已经步入正轨，他像许岁宁求婚了。

求婚当晚，他接到了紧急任务。

离开前他说：“岁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等我。”

后来呢？

没有后来。

他没有死在那场收网行动里，却偏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

在他的小姑娘风尘仆仆赶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程季白还记得那时候许岁宁的表情。

脸色一瞬变得无比苍白，眼中蓄满了眼泪，流出的都是痛意。

程季白垂下头，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照片上。

他都做了什么？

他对他的岁岁，都做了些什么？

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互许终身。

她该有多难受，该有多痛苦。

想到这里，程季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传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小棠。

“抱歉。”

留下这样两个字，程季白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第8章

程季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可他才走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队长一行人。

刘婉君看到程季白，轻声开口：“季白，今天是你和小棠的婚礼，你怎么……”

她还没有说完，程季白就出声打断了她。

“岁岁呢？”

程季白呼吸急促，说话时身侧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队长和刘婉君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开口回答。

程季白的心猛然一沉，最后将目光放在刘婉君身上。

他一把攥刘婉君的手：“婉君姐，你和岁岁关系最好，你告诉我，她人呢？”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都已经想起来了，我不会和陆小棠结婚的。”

说到一半，程季白又陡然想起什么。

他的声音越发沙哑。

“岁岁人呢，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刚刚……刚刚队长接电话的时候，你们说的抢救是什么意思？”

看着程季白急切又慌乱的样子，刘婉君眼中露出不忍。

她看着程季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我这次发病很突然，吐了很多血。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但好在这样的痛我早就承受过无数次。

进抢救室时，我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