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向导的声音。

“极光！”

我和程季白同时转头看去，天边出现一道绿色的光晕。

起初只有一点点，但这道光晕缓缓地变得越来越清晰。

“岁岁。”

程季白将我抱住：“看到了吗？你一直想看的极光。”

我靠在他怀里，用力地点头：“看到了。”

就在这里，胃里又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

程季白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我。

“岁岁，怎么了？”

“痛……”

不止胃痛，身上的每一处都开始痛，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

在我就要倒下的时候，程季白伸出手将我紧紧抱住。

“岁岁……”

明明发病的人是我，可程季白的脸色却顷刻间白了下去。

他抱着我坐在地上，颤抖着手从包里去拿药。

我抬起手阻止他，伸出手指和他十指紧扣。

“不用了……”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其实这两天，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严重。

可我故意瞒着程季白，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我私心地希望，我们最后相处的这段时光是快乐轻松的。

哪怕很短暂，但至少能留给他一些美好的回忆。

“岁岁……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程季白抱着我的手在颤抖，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可我的意识却在一点点消散。

其实还是有遗憾的。

没能和程季白把剩下的旅程走完，没能和他一起看日照金山。

没能和他结婚，没能和他一起住进我们用心装饰的小家，没能和他有个孩子……

好多我们从前一起畅想憧憬的事，都还没能来得及做。

你看，人总是贪心。

起初只是想要看雪，后来又奢望能看日照金山。

最开始只乞求他能够好好活着，后来又希望他能记得我，能够爱我。

现在他记得我了，我又惋惜时间太短。

人总是贪心，得到了人，又想要爱。

得到了爱，又想要长久。

只可惜，老天不会一直纵容我满足我。

“岁岁……别睡……”

“对不起，岁岁……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别睡……”

我努力地想要掀开眼皮，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到最后只能任由自己彻底坠入黑暗。

程季白，别再道歉了。

比起对不起，我更想听说你爱我。

最后的最后，我听见他抱着我嘶声大喊。

“岁岁，我爱你。”

第24章

程季白番外

从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我恨自己。

恨自己失去了记忆，恨自己让岁岁等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