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老爷子为了促成这桩婚事,竟然连葛老都请出来给这个女人撑腰,用的还不是他们荆家的人情!

他早就跟老爷子说过,这种毫无背景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当他们荆家的儿媳妇。

明岚握住荆泽琛的手紧了紧,眼底对他的担忧不加掩饰。

荆泽琛怔了怔,心底的一丝不适烟消云散。

他从一出生就不被父母期待,父亲嫌弃母亲厌恶。

他虽然从小自持冷静,但在别的孩子被父母管教的时候,心底也曾隐隐羡慕。

只是他太过理智,五感超乎常人,过目不忘,就连逻辑能力也冷静得不像人类,在五岁的时候,父亲毫不犹豫地信任继母的话时,他便决定不要这个家了。

而今,他喜欢的人已被他牢牢圈入怀中,他也有了自己的小家,那丝对原生家庭的执念彻底消散。

“从我出生的第一天起,你就没有管过我。如今,也不必管。你探望也探望过了,面子工程已经做好了,想必外人不会说你冷血无情,没事就赶紧走吧。”

荆泽琛似笑非笑地看了詹菊一眼,“管好你自己的新家,不然,枕边人该睡不安稳了。”

这番毫不留情的话把荆兴怀气得差点没厥过去,“你就把你那个不成样的妈学了十成十。”

怒吼声在病房里回响。

除了詹菊心疼他,没人在乎他的怒火。

荆兴怀不停地深呼吸,愣是把怒火压回胸腔,“我不跟你争论一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就申请退出军队,以后就走政界这条路。”

这话说出来,反应最大的不是荆泽琛,而是詹菊。

她脸色大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兴怀,泽琛在军队小小年纪已经做到团长,你就这么让他退回来,这不是可惜了吗?”

荆兴怀淡淡扫她一眼,“阿菊,这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管的事。”

詹菊脸色像打翻了调色盘,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紫。

自从她确定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她就把荆兴怀在政界的资源视为自己儿子的囊中之物,费尽心思设计把荆泽琛赶出家门,天天夜里吹枕头风就是想要他为自个儿子铺路。

却没想到临门一脚之时,荆兴怀竟然还想让荆泽琛接他的班!

詹菊此时很是后悔,当初没能把荆泽琛弄死。

荆泽琛还不知自个继母已经在心里把他弄死了,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在他心里连块烧饼都比不上。

他甚至淡淡地威胁,“你要是敢插手我的事,你的政界之路也别想走得平坦。”

“你敢!”荆兴怀震惊又愤怒,指着他鼻头的手指气得颤抖。

荆泽琛漫不经心地玩着明岚的手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你试试。”

漠然的态度,让荆兴怀突兀地想起荆泽琛离开家里的那天。

荆泽琛五岁那年,他娶詹菊进门,刚开始两人相处还算不错,但自从詹菊怀孕了,荆泽琛竟然恶毒得想要害詹菊肚子里的孩子,他只好把人送到老头子那里。

他本想教训一下孩子,却没想到荆泽琛早已联系了老爷子,得到老爷子的庇护。

离开之前,荆泽琛就是这种漠然的态度,当时的他还小,却仿佛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童真,只有令人反感的冷静与算计。

当时的他说:“我如果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他便没有生还的可能。”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后脑勺。

而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在心上,就算过了十几年,每每想起,他总是无法对詹菊完全信任。

每次他想要放下戒备之时,荆泽琛那双漠然的眼就像染上讥讽,嘲笑他的愚蠢,轻易被一个妇人玩弄于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