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同陆边打游戏,刚结束一局,随口提到。
陆边没说什么,他向来尊重金柏的决策,只是再三确认:“如果回首都的话,可能会遇到从前的旧人旧事,你可以吗?”
“我觉得我可以了。”
双方都是成年人,陆边没多说,又问了两嘴回去住在哪,离戏剧学院有多远之类的琐事,金柏说自己都准备好了,两人就继续奋战。游戏进行一半,他忽然注意到好友列表中的灰狼头像变亮了,一不留神,中了一枪。
绿毛龟跑过来给他打药,两人躲回掩体后面。
“你走神啦?”陆边探头放冷枪。
“嗯,”金柏没有否认,“我看狼人上线了。”
狼人上线的频率很不稳定,有时候像是在线上蹲守金柏似的,他一上来就能打,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消失不见,这次尤其,仿佛从首演后就没再见过狼人登录,虽说之前闹过一些不愉快,但玩的好的就那几个,金柏也有些挂心。
陆边也惊讶:“哦!他不是很久没来了吗?一会一起打吧。”
这局结束,狼人的头像旁还是“未游戏”的状态,金柏等他主动来找自己,可对方始终没有反应,最后还是他主动发了消息:
“你上号了!”
“要来一把吗/跳跳”
狼人沉默了一会:
-“好,麻烦稍等。”
众人都习惯了狼人的老古板作风,大家对他的幻想就是一个中年老头,操作硕大笨重的台式机进行游戏,主机的风扇呼呼,时不时卡顿也正常,于是一边在麦里闲聊,一边等人。
陆边主动换了治疗装,聊得正起劲,忽然听到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来了。”
金柏一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刚进房间的狼人,灰皮狼装也是带了一只治疗箱,金柏看到他的虚拟人物左右扫视了一圈,接着赶在陆边换枪之前,自己先换上了冲锋枪。
“开吧。”仿佛得了便宜似的,狼人说道。
游戏一如既往地顺畅,狼人的打法依旧激进,只是话比往常还要少。
“你感冒了?”
狼人那边噪音很大,最近多雨,听着像是暴雨敲打玻璃的声音,金柏从极差的音质和层层电流声中听出了他的鼻音,问候道。
“有点。”
“那你这两天是去住院了?都没上号。”
“没去,没事。”
“诶呀,要注意身……”
“小心右边!”
关怀的话语被陆边打断,有人悄悄绕到金柏右后方,绿毛龟扔了个烟雾弹,接着拉着金柏就跑。
“抱歉。”狼人听起来很愧疚。
他这一生“抱歉”实在没有理由,一个队伍五个人,没人把掩护狙击手的任务全放在冲锋手身上,但狼人仍是从远方开着车赶回金柏陆边身侧,说道:
“上车跑毒吧。”
车程途中顺利,他们走的路线资源少,人也少,大家就这样闲聊起来,金柏接着把关心的话说完,狼人始终沉默,直到快下车的时候才说道:
“谢谢,你过得好吗?”
要不是清楚狼人的脾性,这句话听起来很像阴阳怪气,仿佛暗讽金柏自己过得不好还指点别人,但金柏自然地以为狼人是真心在问候,于是大大方方回答道:
“好啊!特别好!”
就这样怀着要过好日子的心态搬回了市区,还是那个楼梯间,不过金柏用尽积蓄买下了它,以及旁边的一间小公寓,房间里还是他入院之前的状态,成箱的啤酒和泡面,他拉着它们去了戏剧学院,很快他们就要开始为巡演彩排,聚餐时把啤酒一饮而尽。
“庆贺新生。”陆边和金柏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