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紧张的高考结束, 两件事轰动全城。

一是高考状元是我们城的顾荣。

照片是他站在校门口拍的。他穿着常服，在阳光下挥手微笑，蓬勃着少年气。所有人都啧啧感慨：

「第一次看见学神笑容跟不要钱似的。」

「不过也是, 我要是状元，我能把脸笑烂。」

除了冯文文，没人知道他笑得这么好看，是因为镜头后面站着我。

还有一件事是, 林衡进监狱。

他在高考那天晚上, 怒气冲冲地闯进杨教授的家里, 发现杨舒悦和王赫正在沙发上接吻，激情杀人。

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时，他会把正在二楼休息的杨教授也一并杀死。

从钢琴王子到泯然众人，最后成为杀人犯, 实在是令人唏嘘感慨。

34

我去看了林衡。

因为据说他以头抢地，威胁他爸妈要见我一次。

我坐在玻璃前, 看着他面容枯槁，几乎不成人形, 静静地拿起听筒。

「你回来了, 是不是！」

「这次你为什么没有去告密？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杨舒悦和王赫那一对贱人毁了我！」

看着他暴怒的神情, 我笑出了声：「林衡，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过, 你要是再这么激动，等会儿狱警就要过来终止谈话了。」

林衡勉强平复了一些：「不是这样的。许盛, 你不是爱我吗？你记不记得我拿了大奖，成了享誉全国的钢琴家。」

「救我出去！把我救出去，我娶你。我们一定能过上比上辈子还要幸福的生活。」

疯了，林衡真是疯了。

我毫不避讳地指了指他的手：「林衡, 你是不是忘了，没有什么上辈子。你的手，已经废了。什么钢琴家啊？你现在，只是个背负着两条人命的杀人犯。」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这只是梦！我是钢琴家！我是钢琴家哈哈哈！」

他突然站起身，疯了一样地撞向前面的玻璃，任由鲜血沾染到玻璃上。

狱警都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两个人上前把他强硬拉开。

放下听筒后，我听不见他的惨叫和咒骂, 在林衡无声的狂怒中朝他挥了挥手。

转身去迎接更好的时光。

门口, 顾荣举着奶茶冲我笑：「刚买的。」

「就一杯，那你不喝吗？」

「我, 我不渴。」他静静地看向我，身上草木和柠檬的香气带着热意朝我扑来。

我吸了两口，递到了嘴边：「喝吧。我对我男朋友还是很大方的。」

他一愣。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学神露出这种呆瓜表情，简直可爱到犯规。一口咬住吸管, 他的脸上飞上云霞, 耳朵一片通红：「你，你都知道了，那，那我辛苦准备的表白是不是用不上了？」

「想得美！」我一把捏住他的脸, 仰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夏日，「顾荣，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长到足够把经年累积的爱意满满诉说。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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