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亲密总是忽如其来的，某个瞬间对视过后，便认定是你了。

“明华这个建筑，跟迷宫一样。”

而她们恰好是前后桌。

莫灵说：“真是缘分。”

班上很吵。

可能是因为前面有过参加夏令营的基础，所以小团体早早就分好了。

云生坐在座位上观察这些生面孔，发现基本上没人落单。

他们围成圈，合拢的形状像初生的紧致花苞，处于一个难以被外界影响生长的阶段。

云生问莫灵：“你不去和她们说话吗？”

站在后门的几个女生，时不时朝她们这里投来目光。

偶尔这些视线会落在云生脸上，但更多的还是在偷偷窥看莫灵。

平心而论，莫灵确实是很漂亮。

五官是鲜有的欧式立体感，像混血儿。

“我才不去。”莫灵往云生看的方向瞥了一眼，表情嫌弃。

她凑过来，云生把耳朵递过去。

“夏令营玩游戏的时候，她们就把我孤立了。”

“为什么？”

“因为两人一队，我和很受欢迎的一个同级生分到一起了。”

云生皱眉，“这有什么问题吗？”

莫灵耸耸肩，“对啊，就是很莫名其妙。”

云生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倒不像挑衅，还带有一点胆怯。

莫灵当然也看出来了。

“她们是怕我和我姐告状。我有个堂姐在明华读高二，还挺出名的。”

云生没问是谁，因为无论是谁，她都不认识。

莫灵见她没反应，又问：“你真的没有一个朋友在这座城市吗？”

云生回答：“我才来了一周。”‘

莫灵目瞪口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一边说“那我就是第一个了”，一边又问：“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读书？”

云生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但因为池云深从来没有和她解释过，所以她只能按自己的理解去回答。

“……因为京都的教学资源是全国最好的？”

莫灵很体贴，面对她这样的“异乡人”一点也不排外。

上午的时间被开学典礼消磨殆尽。

班主任过来说了几句之后，就告诉他们可以去用餐了。

现在还没有到下课时间，云生刚打完饭坐到位置上时，铃声刚好敲响。

莫灵含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家庭厨师送饭。”

“但学校还是大刀阔斧地建了食堂。”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冲云生勾勾手指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两年前空降的大咖，如今的校长，大刀阔斧地开辟了一个资助计划。”

云生想起今早在门口看到的密如蝼蚁的豪车，心里大概能猜到，所谓的资助项目是面向什么样的学生。

莫灵还在说：“明华本来阶级分明，两年前扩招了一群资助生以后，情况就更明显了。”

云生喝了口汤，掩盖住有些怔愣的神色。

如果没有池云深，她或许连资助生都不是。

姐姐，姐姐。

她总是想起姐姐。

莫灵对食堂的菜色兴趣寥寥，嘴巴却没闲着，一直在说。

她问云生在想什么。

“好想快点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