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阿妈每日被这些装修的声音吵得不堪其扰,在饭桌上骂骂咧咧地抱怨,说这些人都是白眼狼,心掉进钱眼子里了。

没被征收的地几乎都开始掏钱装修,县长不知道给他们说了什么,一个两个都好像中了邪一样,开始相信朝霞镇以后会成为连通云城的一个旅游打卡地。

“县城说搞旅游搞了这么多年,不也是没弄起来吗?真不知道他们在闹腾个什么劲!”

抹布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云生的心跳一紧,眼睛悄悄地瞄饭后习惯来一根烟的阿爸。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云生第一次见到阿妈如此明目张胆地对着阿爸发脾气。

原因无他,都是贪婪在作祟。

阿爸不愿意卖掉这栋房子,也不愿意掏出钱来学街坊邻居开什么店铺。

机会在外面敲门,丈夫却装作听不见。

阿妈天天看着身边的人积极地加入这个明显有戏的投资,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泼自己和别人冷水,心里那口气怎么也下不去。

昨天她因为阴阳怪气和对街的王阿姨吵了一架,对骂那么多个来回都不见下风的阿妈,却因为一句“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而气得发抖。

如今试探地爆发,阿爸仍是不表态,阿妈只能将矛头对准云生。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们家没有男丁!”

“人家王阿姨两个儿子,光是娶媳妇都要花不少钱了,天天忙着进货……那是人家有这个奋斗的动力啊,哪里像我,只得两个女儿,还……”

下面的话不是云生没听了,而是阿妈不敢再往下说了。

家里鸡飞狗跳,云生在外面玩耍的时间就变多了。

祁言川最近的课都在下午,两个人总是在近黄昏的时刻里分食同一根棒冰。

和以前的生疏不同,现在他们甚至会为想吃不同的口味而吵起来。

老板扇着扇子让他们快点把冰柜合上,别浪费他的冷气。

云生含着不喜欢的苏打味,嘟囔道:“你怎么这么幼稚呢?”

祁言川毫无愧色:“愿赌服输。”

太阳慢慢地沉下去了,像一个被戳破的流心蛋黄,云朵都被染上美味的颜色。

晚霞流淌过云生的眼睛,让她感到眼眶有些酸涩。

她眨了下眼,延长闭目时间的几秒里听见祁言川问她。

“怎么还不回家?”

云生含糊地说。

“有点累了。”

今晚阿爸阿妈去看望县城刚生产完的表姐,家里没人。

云生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家。

祁言川便提议到附近的小食店一起吃晚饭。

吃完出来就要天黑,又说送她。

也不是第一次了,云生无所谓,路上有个人说话也好。

路灯下她摊开手掌在数剩下的暑假,有些焦虑,又有些难过。

“你是不是快走了?”

其实这个问题云生一直都想问,但是又不敢问。

只有在这种比较轻快的氛围下开口,才显得情绪都没那么明显,也不容易影响到对方。

祁言川沉默了几秒,应该是在数日子,半晌才答了一句。

“应该是吧。”

云生没再问了,害怕得到具体日期。

他们一路走回云生家里,经过第三个路灯以后,远远地传来熟悉的狗吠声。

其实镇上有不少野狗,但是富贵花的脖子上有铃铛,它一边跑一边叫时,铃铛晃起来,云生就知道是它。

富贵花是云生捡回来的,刚到家的时候还奄奄一息。

因为体型比较小,所以总是被其他野狗或者多手多脚的小孩子欺负。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