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川笑了笑,“我想问的是,你的补偿是什么。”
不用她答,他空出来的手已经摸到。
手电筒打出来的冷光将棒棒糖上面粗糙的纹理照得一清二楚。
祁言川捏着棒身将其转了个圈,诚恳地收下来。
他开玩笑说:“池老师破费了。”
云生内心暗喜,但是抿着唇不准自己笑。
她回答:“很便宜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也送不起什么好东西,你不嫌弃就是最好了。”
祁言川当然不会告诉她,京都几年前就流行过这种棒棒糖。
时过境迁,盗版层出不穷的同时,中看不中吃的糖果早已过时了。
他很认真地摇摇头。
“送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
云生感觉自己脸红了。
是出于自己不擅长的人情世故居然被认可的害羞。
她想,祁言川真的很擅长发现别人的优点。
不过,或许有的缺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缺点。
云生小声说:“你喜欢就好啦。”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星空,相对无言。
可和有话说的人一起沉默并不难熬,反而舒服。
不开口是他们的默契,开口也是。
云城昼夜温差大,山上更甚。
祁言川带了外套,云生没有。
她自诩已经适应了这种气候,皮糙肉厚。
结果才吹完牛,就打了一个打喷嚏,只能任由祁言川一边笑话她一边给她盖上衣服。
“回去了。”
他摁着她的脑袋站起来。
“你……”
云生好无语,心里却浮不起反感,只能口头和他缠拌几句。
还没分出胜负,就到山脚了。
有一群小孩儿踩着自行车准备上山,一看到云生的脸,竟吓得立马蹬踏板走人。
祁言川感慨:“他们怕你?”
她抬着下巴,“小孩都怕我。”
“为什么?他们都是你的学生?”
“和这个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
“我的个人魅力呀。这个词是不是这样用的?”
祁言川故意说不是。
“你骗我,就是。”
“你既然确定,为什么还问我?”
云生其实想问,你觉不觉得我这个人很有魅力。
不是示爱,也不是试探。
她只是渴望得到祁言川的认可。
渴望自己不同于云城的那部分,有人能够确凿地告诉她,是正确的。
走到水泥路上了,路灯像垂头丧气的向日葵,萎靡地落下暗淡的光芒。
她不情不愿地说:“骗你的。”
“他们怕我,是因为他们家里人经常会在背后说我。”
“说你什么?”
“说我很会读书。”
会读书的人好像大人们都默认他们以后会是老师。
因为在他们心里,老师是只要识字就能当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