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提出问题,但不喜欢马上得到答案,因为那样就会让她被迫省略思考的过程。
正午时分,太阳毒辣得很。
尽管已经做了防蚊防晒,阳光落下来时滚烫的触感仍然令人难以忍受。
路过一条小溪,云生要休息,祁言川便跟着坐到她相邻的石块上。
“这是下游。”她说。
水很清澈,能看见细细的鱼苗在其中穿梭。
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诞生的,有人说是菩萨的鼻涕幻化来的。
“是不是很恶心?”
祁言川说:“有点。”
云生露出骄傲的表情,:“这个传言是我传的。”
见他无语,她的笑声漾开在树林里。
没走多远,她又要休息,还摘了一片树叶扇风。
进到深处,绿意渐浓,遮去不少燥意,心好像也静下来。
祁言川在用相机拍照,相册里不是蜻蜓瓢虫,就是树轮叶廓。
他总是对新鲜的风景格外着迷。
云生在溪边踩水,祁言川过来找她。
坏心眼的女孩邀请他下来一起玩,祁言川拒绝,直到她用被流水淌过的冰凉手心强行拽过,这才妥协。
夏意炎炎,顺势而下的流水哗然,不断淌过脚心,祁言川被沁得抖了抖。
“舒服吗?”
“……嗯。”
云生在踩水,溅起来的水花会飞过他的脚腕。
很轻的触感,祁言川却滴滴都能察觉。
她玩累了,终于停歇。
坐的石头上野蛮生长着几颗不知名的茂密大树,树影稀疏地落下,光从中筛落,像太阳碎片掉进溪中,耀眼的光芒不变,顺着水波不断起伏。
云生在看自己的脚。
非常白,和小腿连接的地方形成鲜明的色差她喜欢晒太阳,肆无忌惮那种。
研究了一会儿,她又去看祁言川的。
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不动声色地想把脚缩起来。
但是无处可躲,只能任由她的目光像阳光一样直射。
云生莫名想起阿妈说的,女子的脚,只能被丈夫看。
如果被别的男人看了,就只能被那个男人娶。
她莫名笑了一下。
祁言川看她的表情,问她笑什么。
“想起荒谬的事。”
她嘴巴上是这样说,脑子里却想象自己娶祁言川的样子。
“什么事情?”
“算了。”
云生想,这有点恐怖。
她说,“我们聊点别的吧。”
“好啊。”
“不可以跟昨天发生的事相关。”那样太影响心情。
“好啊。”
云生眼珠子转了转,想起前几天辅导作业的时候看到的作文题目,她问祁言川:“你有没有理想的职业?”
“比如当太空人,当奥运冠军?”
祁言川听笑了,“没有这种。”
“那你想当什么?”
“一定要选,可能当医生吧。”
“啊?为什么?”
云生以前和于晴聊过类似的话题,对方说的话她印象还很深刻。
“不是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