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就算是冷漠，也都拥有温柔的底色。

祁言川这辈子收到的肯定不少，却只有这一句让他发现，原来缺点也能够被人夸奖。

准备离开的时候，表姐突然在门后面朝云生招手。

见她进来了，把门也关上了。

“怎么了姐？”

“你来嘛。”

云生只好跟她走到床头柜前，看她翻出一张银行卡。

“这个是你姐以前给我的，我用过一些，当时是因为几个孩子都还小，迫不得已。现在她们都大了，我赚的钱已经够我们生活，所以就一直想还给她。”

“不过云深不要，还一直往里面打钱。她说如果我不花的话，就让我拿去捐。我就跟于晴商量好了，拿一部分出来给他们学校当基金用。我知道云城的一些村镇里还有很多女娃娃是没有书读的，所以这些年陆陆续续地资助了不少。一开始我想写云深的名字，可她不愿意，我就只能写一个化名。”

“现在你们施工队，不是要修房子吗？县里一直说缺资金，我想来想去，觉得与其我自己去办，不如交给你。你读过书，怎么操作比我清楚。”

表姐说到后面，有些局促：“我的私心是，能把这张卡还给它的主人。即便不能还给你姐姐，给你也是好的。”

“云生，谢谢你和云深为我和女儿们做的一切，也谢谢你们为云城做的一切。”

终章

在云生的认知中，池云深和云城是彻底两清的状态。

云深恨这座城市，恨它落后，恨它禁锢住女孩的翅膀，恨它埋葬了那么多原本应该拥有大好人生的孩子。尽管云城孕育出坚强、果敢的她，可这过程也过于磨人，令她遍体鳞伤。

云生从来没有想过要池云深和她一样为这片土地付出自己的热爱和理想，就像她从来没有想过姐姐会原谅这一切，并为此付出一样。

她曾说过，佳乐是她的另一种季节。或许在平行时空里，没有逃出阁楼的池云深也会像佳乐一样，耗费掉青春才开出痛苦的花朵。

所以佳乐的选择，也是她的默认。

得知这件事情的云生，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而她并不清楚自己无法承认的部分名为什么，或许是这些年她自欺欺人的伟大，或许是在人生迷茫的另一个阶段她又被池云深推了一把，也或许是，她不得不认清自己非常幸运的事实所有她做出的选择，都有池云深在支持。

尽管云生偶尔不听话，所做的决定并不如她的意，云深也无怨无悔。

她有这样一个姐姐，所以不应该缺乏冒险的勇气。

那张卡里的钱云生按照表姐的意思去用了，事后她和池云深报备，对方的反应如她所想般冷淡，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云生突然觉得好寂寞，她不禁想，池云深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寂寞？

人对眷恋的索取总是无休无止，将近整个童年的时间和她陪在池云深左右的八年，都足以填补她们曾经分离的时光。如今换成云生离去，池云深会是什么心情呢？

云生忍不住问她。

“姐姐，我说要回云城的那天，你难过吗？”

池云深冷冷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什么。

她回避了这个问题，只说：“天高任鸟飞。”

我给你的从来不是牢笼，而是钥匙。

云生又在云城待了两年。

随着旅游经济的持续发展和新媒体平台的不断宣传，现代人高喊着人生是旷野的口号，意图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而云城这片曾经不为人知的土地，也成为了他们逃离现实、找寻真我的桃花源。

民宿、客栈、度假村和温泉酒店的兴旺让原本只能容纳原始居民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