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暂时没有希望的事情，说给期待的人听，是一种残忍。”他说。

可莫灵心想，难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就不残忍了吗？

她没有办法怪他。他的决定或许自私，但在某种意义上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都是在守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人的心情，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所以在莫羽说这些年没有人和祁言川有过联系的时候，莫灵才会感到沉重的心虚。在大家从周词琛口中听到祁言川要下乡当医生，纷纷流露出了不解和迷惑时，也只有莫灵松了口气。

一是因为他回来了，二是因为，他是认真的。

当初在咖啡店里匆匆一见，祁言川请求过她一件事情。

他想看看云生的近况。

他的号码并不是自己注销的，而是为了掩人耳目和逃避追查被操作，是以这些年他也被叮嘱着不要使用国内的社交平台。

莫灵很同情他，利落地把自己的手机交出来。

在祁言川翻看云生朋友圈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你怎么确定我和云生还有联系呢？”

她以为祁言川会说，因为我觉得你们以前感情很好，因为我认为你是个重感情的人……结果祁言川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他得出结论的途径是通过云生：“因为她不会轻易遗忘她的任何一个朋友。”

莫灵气急，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祁言川的手指移到对话框，询问她的意见：“我可以给她发一条消息吗？”

“当然。”

明明刚才才叮嘱完她，不要把今天见过他的事情说出去，可是转眼他自己又要自爆。莫灵不觉得这是一种自相矛盾，相反，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她一向认为理智的祁言川，原来也会有不理智的时候。

尤其是在看到他那句平淡的询问以后，莫灵更是心碎。

“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如果你真不想让她知道是你，大不了事后我来圆场就是了。”

祁言川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那一刻，莫灵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要找这种隐忍克制型的男朋友。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那边没有回复。学校远远传来上课铃声，莫灵焦急地问：“她可能在忙，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祁言川说不用了。

他看起来并不遗憾，也不失落，拿起书和她告了别。

从前莫灵见过他的许多背影，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寂寞这个词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