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也随之而崩塌了。

曾经被她可以忽略的、后来戛然而止的、已经超出了友情界限再也骗不了自己的，在时隔多年以后的盛夏，昭然若揭。

夏季昼长夜短，因为大家下班时间不同，等人齐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于晴姗姗来迟，果不其然，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许青呈的肩膀，暗示他问题不大，而后用一双惊讶又八卦的发光眼睛直直地望向祁言川，愣怔两秒以后，拍了个巴掌，语气跟机关枪一样：“祁老师！怎么这么巧啊！”

云生在旁边当木头人，好在于晴也没有问她什么，只在许青呈的疑惑里把祁言川以前在云城的假期经历简略说了一遍。

“哇，那时候祁医生才多大啊？”

“十六？还是十七？反正才十几岁，还在读高中呢！这么多年过去了，祁老师还是跟高中生似的。”

“什么意思？”

“年轻呗。”于晴瞟了许青呈一眼，“哪里像你，和人家差两三岁，完全不一样。”

许青呈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工地和建筑现场里待着，自然是没办法保持细皮嫩肉的外表。他身边的同性朋友几乎都是同专业的，所以和他差不多类型，如今和祁言川一比，好像自己确实有点……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早上出门太急了，忘记刮干净了。

看来以后要多多注意形象管理才是。

吃饭的时候他偷偷问云生：“你觉得我长得很丑吗？”

云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丑啊。”

“不丑也不等于帅。”

云生猜到他可能是在介意于晴的话，她也不好说祁言川和许青呈之间的差别，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云生说：“没有啊，你很帅的。”

“真的？”

“真的啊。”

“好吧。”

“……”

云生无语，“好你个头，夸你还不乐意了。”

他们的语气太熟稔，完全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虽然闹市中充斥着琐碎的声音，但祁言川还是能够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边听边分神回答于晴问他的一些问题，突然，许青呈问他：“祁医生，你那边民宿的空调修好了没有？”

“房主说修不了，要等厂家寄新的过来。”

“那要多久？”

“三天吧。”

“三天？这不得热死人啊？要不你今晚去我那睡吧。”

云生喝水差点呛到许青呈已经结束“出差”，今晚就要回公寓里去了。

于晴听完，直接说：“你既然打算在这里发展，那还住什么民宿？我直接帮你申请公寓不就好了。”

她作为返校大学生群体的领头羊，除了当老师，还兼顾着人才管理的政治任务。

云生听见祁言川问：“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啦。我明天就去帮你打申请，钥匙一拿就能住了。”

镇里巴不得那栋楼住满人呢，现在正是建设高速发展阶段，像祁言川这样解燃眉之急的存在，别说一间宿舍了，就算是补贴上面也批得飞快。

“好，那我等您好消息。”

“客气啦。”

许青呈坚持让祁言川晚上去他那里睡，祁言川拒绝了两三次后无果，便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云生开自己的车，跟在他们后面。

今天晚上这顿饭，她异常沉默。

又因为有于晴和许青呈在场，祁言川和她交流的次数并不多。但云生却感觉得出来，他时刻都在关注自己。

刚空就被满上的茶杯、上菜时下意识地摆盘、不用找就到手边的纸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