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来往外走，却在拐角遇到了白琪雅。

看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刚刚才来到这的。

祁言川迎着她炯炯的目光，耳朵旁传来周词琛的声音：“喂？喂？你人去哪里了，找你半天。”

他没答，俯视着白琪雅，用肯定的语气说：“你都听到了。”

他和他父亲在某些地方真是如出一辙。可就是这种笃定和冷漠，时时让人觉得胆颤心惊。

白琪雅心里压着所听到的每一个字，备受震惊下触及他近似迫胁的眼神，顿时觉得如坠冰窖，通体生寒。

“……嗯。”

周词琛在那头叽叽喳喳地说：“我们才刚考完试，累都累死了，话剧的准备工作让高一的去就行了吧。会长，我们私奔怎么样？”

祁言川说：“好吧。”

不止是周词琛，白琪雅也因他风轻云淡的一句回答而愣住了。

周词琛：“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

祁言川抬腿往外走，拉开门的瞬间，白琪雅在后面喊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明雯阿姨吗？”

祁言川低声回了句“假的”，头也没回，只对白琪雅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因为音响突然坏了，所以彩排的时间被迫拉长。

莫灵气得哇哇叫，直说肯定是宋清思在背后搞鬼，她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不然你说怎么可能那么巧？一到我们上台就这样。”

利杰恺弱弱地说：“可是我来的时候已经听见有老师在联系维修员了……”

从宋清思那一组开始用的就是备用的，设备老旧再加经年失修，撑不了几个小时就罢工了。

“好啦你就别阴谋论了。”徐佳佳说，“真的这么讨厌她，就在表演上打败她。”

莫灵的怒火转移了重点，她指着利杰恺问：“你干嘛帮着别的组说话呀？”

利杰铠百口莫辩，几个人忙着劝架，云生在翻看手机，于是落后了众人几步。

因为不知道要排到这么晚，她把手机放到休息室去了。没提前通知告诉祁言川，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等……

云生翻出号码，正想拨出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了一个人。

冬天白昼短，现在其实不过晚上七点左右，天却已经完全黑了。遥远的路灯散发出万丈光芒，落到他脸上时却只有淡淡的一片，这让云生想起初雪那天，落在自己窗台上的那一片。

祁言川朝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前面的人，比了个“嘘”的手势。

可云生知道，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遵从她的习惯而已。

朋友们已经走出一段，有人提议出去搓一顿，但是又考虑到明天要登台演出，便挪到了明晚。

突然莫灵反应过来，问了一句：“云生呢？”

众人纷纷回首，身后却空无一人。

*

京都的夜景非常华丽。

来到这座城市这么久了，云生还是第一次看。

她趴在大厦的玻璃面上，静静地往下看万千灯火。

四周都是人，叽叽喳喳在说话。即便是夜晚，游客也还是络绎不绝。

祁言川站在她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天里宛如钢铁森林一般林立的座座高楼在高空的俯视下宛如银河里亿万颗耀耀生光的星球，云生指过某一个小小的标志，问那是什么，祁言川便弯下了腰去看，告诉她是哪里。

“我去上英语课的时候经常经过那呢。”云生放大了眼睛，“没想到从上帝视角看居然是这样的。”

快到时间了，广播里送出驱赶游客的官方用语，云生虽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干脆地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