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的魂体悬在她身侧,望着自己浮肿的尸体,扯唇笑了笑:“早知道这么丑还会被你看到,我就选安乐死了。”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就快要消散了。
头七,应该就是他彻底离开的时间。
另一边,警察同情地看着苏凝夏:“您还是亲自确认一下。”
门被打开,冷气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苏凝夏一步步走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
尸体的右手垂在身侧,无名指上一圈银光刺入眼底。
那枚和她一模一样的戒指深深勒进浮肿的皮肉里,像一道狰狞的烙印。
苏凝夏踉跄着后退,她突然转身想走:“我还要去国外接我丈夫,他生病了!”
这时,法医拿着文件走入:“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傅淮,男,自杀,死亡时间,六天前!”
第9章
苏凝夏只觉眼前一阵眩然,膝盖重重磕在铁床边缘。
一个又一个不曾细想的细节在她脑海中闪过,可她却固执的不愿相信。
“不可能,这不是我丈夫,我丈夫在国外治病。”
她如一头无助暴怒的野兽,愤怒中,盖着尸体的白布被她拂袖带落。
苏凝夏看着那张脸骤然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抽去脊骨般摔倒在地……
傅父傅母得到消息后很快赶来公安局。
公安局走廊的日光灯惨白刺目,傅母踉跄着扑向停尸房的方向,却被先赶来的苏母抢先拦住。
苏母愧疚的不敢抬头:“舒玲,真的对不住……”
从两家大的那对傅铭和苏清禾在一起之前,两人就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傅母颤抖的手只是死死攥住门框,指甲几乎要掐出血痕:“让我看看我儿子……他小时候最怕疼了,怎么会自杀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尾音破碎成呜咽,傅父红着眼圈扶住妻子,喉结剧烈滚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傅淮在半空飘着,近乎哀求地扑向父母。
“别看……妈,求您别看我现在的样子。”
透明的手指徒劳地想要遮挡母亲视线,却只能穿透对方满是泪痕的脸颊。1
白布掀开的瞬间,傅母的尖叫撕破了寂静。
她踉跄着栽倒在铁床边缘:“阿淮的手……”
傅母哆嗦着想去触碰儿子蜷曲的手指,却被法医及时制止:“尸体经过海水浸泡,皮肤组织非常脆弱。”
傅父突然暴喝出声:“这算什么!”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角落的苏凝夏:“我儿子和你结婚三年!他失踪失联这么大的事,你他妈半点不知道?!”
傅父怒目圆睁地看向女人:“苏凝夏!是你害死我儿子的!”
苏凝夏任由傅父斥责,她涣散的瞳孔倒映着白布下扭曲的轮廓,整个宛如失去魂魄。
喉间涌上铁锈味,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是我害死他的。”
傅父的巴掌裹着风声砸来,苏凝夏被掼倒在地时,额角撞上铁床发出闷响。
正要落下的第二次的手被警察架住,混乱中苏母扑过来护住女儿,保养得宜的膝盖重重磕在瓷砖上:“亲家公要打就打我!当年车祸后凝夏魔怔了似的,是我们苏家对不起阿淮……”
傅淮的灵魂蜷缩在墙角,看着母亲瘫坐在自己尸身旁泣不成声,父亲被三个警察按着仍在嘶吼。
他终于崩溃:“对不起,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可满室悲鸣中,唯有停尸柜运作的嗡嗡声在回应他。
“都冷静!”
法医忽地提高音量,举起手中的档案袋:“死者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