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自己走吧，我可以的。”

沈序白知道自己应该强势一点拒绝她，可他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

上山的时候，孟喻瓷走三步滑两步，最后还是苏念搀扶着她爬上去的。

到了沈序白所说的山顶，刚好是傍晚。

程泽川搭好了帐篷，苏念煮了点东西。

可孟喻瓷只喝了点水，就坐到了一旁的青石上。

“沈序白，从这里看，落日好漂亮啊。”她撑着自己的脸，眼里流露出几分希冀，“明天的日出一定更好看。”

沈序白攥紧手指：“当然。”

他挨着孟喻瓷坐下：“现在星星是不是出来了？”

孟喻瓷点头：“是，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但能看见很淡的星星了，也很漂亮。”

第25章

苏念和程泽川站在后面，谁都没有出声打扰。

孟喻瓷没舍得进帐篷，就这么靠在沈序白肩头睡了过去。

沈序白轻轻揽着她，时不时抬手探探她的鼻息，眼都不敢眨。

这个时间很难熬。

孟喻瓷靠在他身上，却轻得像是一缕抓不住雾。

他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知道山上的温度越来越低。

他不想叫醒孟喻瓷，只叫苏念拿来了毛毯。

四周只有虫子的叫声。

沈序白觉得自己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出声：“太阳升起来了。”

是孟喻瓷不知何时醒了。

沈序白下意识抬头朝天边看去。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记得曾经见过的风景。

他抬手指向一边：“从这里看过去，是临市的山，我们这个时候只能看到那边山里的雾气，但太阳升起来之后，那座山就会像是描了金边一样。”

孟喻瓷圈住他的腰，凸出的腕骨硌着，像是重锤击打在沈序白心上。

她声音很轻：“嗯，我看见了，亮闪闪的，像有人跳舞的水袖。”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沈序白，以后，就把我埋在这山上吧？”

沈序白颤抖着手指按了按她头上的帽子：“好。”

他声音平静，脸上却冰凉一片。

“我知足了，沈序白……我真的……”

孟喻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散于山顶的微风。

沈序白僵硬地定在原地。

“孟喻瓷？孟喻瓷！”

他喊了两声，可怀里的人再没有了回应。

抱着他腰的手，也逐渐松了力道，垂落了下去。

很久很久，他才缓缓转过头来：“现在几点了？”

从孟喻瓷开口说话，苏念和程泽川就从浅眠中清醒了。

他们抬头看了看满天的璀璨星空，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七。

他们转头对视一眼，都轻轻点了下头。

苏念开口：“六点半了。”

沈序白保持着扭身看着他们的姿势，好几分钟之后才转回去：“嗯，下山吧。”

苏念二人又对视一眼，都拿不准他信没信，只是回头开始收拾东西。

孟喻瓷的葬礼办得比较简单。

就只来了他们三，以及之前来医院看望过孟喻瓷的人。

最后，按照孟喻瓷的意思，将她的骨灰埋在了离山顶不远的地方，在周围撒上了她最喜欢的向日葵种子。

沈序白又出国了。

只不过这一次，半个月之后，他就回来了。

苏念闻讯而来。

见他在指挥人往老房子里搬家具，便问：“你这是干什么？”

沈序白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