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序白的审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在看守所。

沈序白躺在单人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我蹲在床边，忍不住问：“明明不是你杀了我，你为什么要认罪呢？”

可我也知道我的声音他不可能听得见。

我叹了口气，就见刚才沈序白还没有聚焦的眸子突然转了下，然后伸手揉了揉耳朵。

他听见了？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喉咙口。

可下一秒，就见他转了个身，侧卧着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脏又狠狠下落。

也是，我都死了，沈序白怎么可能听得到我？

我摇摇头，暗叹自己想得太多了。

正想着飘出去看看周围的情况，沈序白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不是认罪，是赎罪。”

第8章

我回头错愕地看着他。

“你听到我说话了？”

就见沈序白又坐了起来，盯着自己无名指上那个戒指印子出神。

他自言自语：“如果我没有耍小性子，自己接了那个电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他语气很淡，但我还是听出了他压抑的痛苦。

我的心脏也忍不住跟着瑟缩。

“可是沈序白，就算你接了电话，我还是头疼，也还是会摔下去。”

“就算我最后安全下山，也还是会因病死去。”

“我不过是早死了几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沈序白轻笑了两声。

“你不知道，挂断电话之后我就后悔了，可回了国却没找到你……”

我看着他，如果他真能听到我说话该多好啊？

最后，我只能叹了口气。

我穿墙出了羁押沈序白的单间。

不知为何，我能活动的范围变大了很多。

我到处飘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值班室屋顶。

值班室里的谈话声传入我耳中。

“刚关进来的那个人犯的啥事？”

“蓄意谋杀吧，不清楚，不过听说他的供词完整，应该这两天就要提起公诉了。”

“可我刚还听说安队又带队去案发地了，这事情我看没这么简单。”

安队还在调查？

我紧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松了。

安队定能查清事情真相，还沈序白一个清白。

我不想沈序白因为对我的愧疚，而承认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知道沈序白没有被直接定罪，我就回到了沈序白身边。

他已经睡着，可眉头依旧紧锁着，显然是还在忧虑着什么事情。

他嘴唇张合，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我俯身凑近，就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

一声一声，像是他曾经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的那样。

酸涩瞬间涌到喉咙，挤压得我有些难受。

我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笑道：“安队会还你清白的。”

“沈序白，这一次你别犟，你没欠我什么。”

“要是真的觉得愧疚，到时候就好好把我安葬了吧。”

说到这里，我哽咽了一下。

我不免想到，我的尸骨被洪水冲出来，然后我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