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沈序白抓着手机的手指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心中涩然。

“沈序白，其实你早就相信，我已经死了吧？”

他只不过，是在抗拒这个真相。

可越是这样，我越怕他知道那具白骨就是我。

也不知道他呆坐了多久，妥协似的说了句：“孟喻瓷，别吓我了，我认输了。”

心里的苦涩一瞬充盈到口中，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他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尸体身份已经确定，请沈先生你立即到警局配合调查。”

第6章

还是两天前那个审讯室。

沈序白已经在审讯椅上坐了很久。

我站在旁边，心里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直到那个警察队长终于推门走了进来。

“我们在山里找到了死者的背包。”

队长将证据封存袋一一摆在沈序白面前的桌上。

“从背包中发现了死者的身份证以及死者的手机。”

沈序白的目光瞬间定在了那张身份证上。

我的证件照并不好看，而且在山里几年，上面的我已经花白到看不出样子。

但上面我的名字还勉强看得清。

“我不相信，肯定是孟喻瓷联合了你们在骗我！”

“你把她叫进来，我要当场跟她说！”

沈序白激动得想要站起来，却被随同队长的警员不留情面地按了回去。

“沈先生，请控制你的情绪。”

队长盯着沈序白的脸，不错过他神情的任何变化。

“另外我们在背包里找到了治疗脑瘤的替莫唑胺，也符合孟喻瓷的病史。”

我看向沈序白，声音低不可闻：“序白，他说的是对的。”

可沈序白瞪着队长，依旧是那句话：“我不相信！”

我离得近，所以将他眼底的血丝还有脖子上的青筋看得明显。

他使劲挣扎着，控制着他的警察几乎要按不住他。

即便是将沈序白拷在了椅子上，他也没有彻底冷静，手铐将他的手腕几乎要勒出血痕。

可他依旧不管不顾，死死瞪着队长。

“身为人民警察，你们就是这样帮着孟喻瓷作假的？”

队长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听了这句话也没生气，而是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我们技术恢复了死者电话卡里的数据，上面显示她的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你，通话时间十秒。”

“警方只想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我跟沈序白的眼神都落在了最后那通电话的时间上。

2022年7月8日13:27:49。

我最后一片碎裂的回忆，也终于拼凑完整。

那天我上山想要给自己选一个好点的墓地，可中途下起了很大的雨。

我不熟山路，可偏偏也是这个时候，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我抓了一把止疼药吃下，可一点用也没有。

我觉得我下一秒可能就要死了。

这种时候，我无比的希望再听一听沈序白的声音。

我想最后再跟他说一句‘再见’。

于是我翻出很久都没有拨出去的号码，打通了他的电话。

那一刻，我特别庆幸他哪怕是出了国也没换手机号。

可很快，我一颗高高扬起的心就猛地坠落。

因为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她声音温柔：“序白还没醒，你是谁？我到时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我当时脑袋混沌，只剩下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