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程汐把自己的命全都换给了他？

他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

所以，程汐不是自杀，是因为把所有的寿命给了他，她……她没办法再活了才去跳海自杀的吗？

死神像是看穿他的想法，冰冷的声音响起。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明明是三伏天，周时逸冷的浑身发颤。

心口的绵密的痛感难疏难堵，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割他的血肉，剜开他的骨头。

他看向死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死神又重述了一遍：“程汐和我签了生死当铺的寿命典当契约。”

“第一次为了让你死而复生，分了你三十年寿命同生共死，第二次将余生全部寿命换给了你，所以你不能死。”

说着，他还拿出了那张黑白合同。

周时逸看见程汐签下白纸黑字。

他瞳孔骤缩，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在一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真的，程汐真的和神做了交易救他回来！

他面对死神跪了下去，态度诚恳地请求：“既然你能让我死而复生，那你也一定有办法救救程汐的，请你救救她。”

“我也可以把自己的命还给她的，我不需要那么多寿命。”他说。

“凡阴阳合同一经签字画押，立即已经生效，无法更改。”死神平静的讲述合约规则。

周时逸颓丧的瘫坐在地上，面色萎靡。

程汐死了，但是他要一直孤独的活着，直到正常时间死亡，和她还要很久很久时间才能再见面。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程汐……她给了我多少年的寿命？”

“六十年。”死神回答的干脆。

周时逸那颗早已死去的信，像诈尸还魂一般开始抽痛，撕裂，让他痛不欲生。

他要一个人度过六十年，六十年才能再见程汐吗？

那她会在下面等他吗？

周时逸不知道，只是话到喉咙口，胸口却痛的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难道我们真的没办法再见面了吗？”

他心里仍存了最后一丝期望。

这世上有鬼神，那是不是就还有办法再见面。

死神觉得他们很奇怪，为什么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之后却又难过的要为其殉情。

明明一开始，他们都可以好好的。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果决。

生死阴阳分两界。

活人是没办法和死人见面的。

第15章

死神走了。

走前，他给周时逸留下一句话。

“她为你而死，好好为她安葬吧。”

周时逸没有回答，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水晶棺旁，守着程汐的尸体守了整整一夜。

看着程汐的尸体，他拿了一块毛巾为她擦拭身体，还给她换上了当初两人结婚时穿的婚纱。

看着依旧崭新的婚纱，他庆幸还好当初程汐没有丢掉。

而他，也换上了结婚时的西装。

“程汐，这样即使你不在了，我们也是一辈子的爱人。”

周时逸觉得死神说的对。

程汐为他而死，他不能再留着她在世上磋磨。

天一亮，他送程汐去了殡仪馆火化。

程汐这些年因为病情，没什么朋友，所以从葬礼到火化都只有他一个人。

周时逸一丝不苟的站着，神情肃穆。

看着火化炉越烧越旺的炉火，他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