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动声色地收集她遗落的物件。

她不小心扯断的珍珠耳坠，他捡回后小心串好，藏在贴身的荷包里。

她随后丢掉的绢帕，他洗净后没有还给他，而是藏于枕下，在无数个深夜里做着不敢宣之于口的绮梦。

他会在绘制布防图时，于纸角细细描摹她的样子。

他的锁匣中积了上百张画稿，千百种姿态的姜霓裳。

好在，他比谢承言幸运。

他能有幸碰到，并且拥有，他心中的皎皎明月。

……

一年后。

姜霓裳和谢砚生了一个女儿，叫糯糯。

糯糯满六月那日，恰逢谢老国公八十大寿。

永宁侯府在老宅设下寿宴，宴请京中亲友，席间宾客喧闹。

宴席间糯糯被人抱走了，阖府上下寻人寻得人仰马翻。

京郊官道上一辆玄黑马车内。

婴儿的啼哭一声声不断传来，清亮又带着委屈。

谢承言蹙眉看着被侍从抱着的小团子。

糯糯哭得小脸通红，乌溜溜的眼珠似浸水的黑葡萄，像极了姜霓裳。

“主子，这孩子怕是饿了，属下可否去寻些羊乳？”

谢承言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算是应允。

侍从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还好他家主子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跟一个襁褓婴儿过不去。

待侍从下车离去，车厢内只剩下糯糯断断续续的啼哭。

谢承言被吵得额角青筋跳动，冷着脸抱起糯糯，捏着她的脸，呵斥道：“小野种，闭嘴！”

糯糯忽然止住哭声，肉乎乎的小手攥住他手指，奶声奶气咿呀：“爹……”

“爹爹……”

谢承言的心脏骤然一缩，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触摸糯糯的脸颊。

糯糯咯咯笑起来，涎水沾湿他绣金蟒纹的袖口。

谢承言眼眶倏红，他忍不住想，要是他和姜霓裳有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玉雪可爱。

第30章

当夜，姜霓裳收到一封信件。

信里有着糯糯出生时，谢砚亲手打造的长命锁。

【明日孤身来西郊别院，若敢告知谢砚，这个野种就会被丢去喂狼。】

姜霓裳手指发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谢承言的字迹！

她知道谢承言这个人疯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霓裳一整夜都惶恐不安，天一亮，她就按照信中的指引去了西郊别院。

刚踏入别院正厅，便见谢承言坐在太师椅上，怀中的糯糯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粉色锦裙，小手揪着谢承言的衣袍带子，正酣然熟睡。

看见她，谢承言将孩子递到了侍从的怀中。

“谢承言，把糯糯还给我！”

姜霓裳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却被谢承言的大手拦住。

她疯了一样地打他。

男人却像没知觉似的，目光细细地描摹着她的脸。

一年未见，姜霓裳依旧明艳动人，许是生了孩子的缘故，眉宇间少了几分少女的娇俏，多了一丝温柔的媚态。

发怒时眼尾泛红，像熟透了的水蜜桃，潋滟靡丽，反倒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勾人的风情。

谢承言喉结滚动了下，握着她的白嫩纤细的手腕。

“生了孩子倒是脾气更大了？”

他看了眼侍从，抱着糯糯的侍从上前了几步。

糯糯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沾着奶渍，显然是刚被喂过奶，像是嗅到了母亲的气息哇哇哭着。

姜霓裳见女儿霎时泪涌，扑上前嘶声。

“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