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静室之中只有他们交错的呼吸声。

姜霓裳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发痛的手腕,白皙如玉手腕被勒出一条红痕,触目惊心。

她望着谢承言,缓缓出声:“把你当替身,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但成婚三年,你对我又何尝不是钝刀割肉。”

“我需要一个和阿砚相似的人当做浮木活下去,而你当时也需要完美大度,不干涉你风流快活的妻子。”

“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

她没有因为谢承言这副样子,就心生愧疚。

那三年,她是真心实意待他,而他却是实打实的伤害了她。

所以,她没什么对不起谢承言的。

谢承言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作,左手还是在发着颤,手背伤口渗出的血珠沿指缝滴落,滴落在织金地毯上。

“现在什么都撕破了,你气也撒够了。若没别的事,以后不必再见。”

说完,姜霓裳就想离开。

身后却传来谢承言低哑的轻笑:“不必再见?”

“怕是不行。”

姜霓裳身体一僵,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烛火化作流萤,在视线中炸开刺眼的白。

最后的残存意识里,一双灼热的大手稳稳接住了她。

第18章

姜霓裳再次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之中。

车帘外传来谈话声。

谢承言正沉声吩咐暗卫。

“宅院安排好了吗?”

暗卫低头颔首:“回小侯爷,都安排好了。”

“引谢砚往岭南的方向去去。”

“是。”

暗卫应声后,很快消失在原地。

车帘被修长的手指掀开一角。

“醒了?”

见她醒来,谢承言没有多意外,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那位哥哥,倒真是将你放在心上。”

谢承言缓缓伸出手,轻柔地将她散落的碎发拢好。

“他为找你的下落,不仅调用大理寺的人力,连封城令都下。”

“滥用职权这个罪名可不小。”

姜霓裳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四肢软绵绵地倚在锦垫上。

只能以泛红的杏目愤然瞪向他。

可那含水眼波因怒意更显潋滟,反倒似娇似嗔。

谢承言的心尖莫名一软,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啧了声。

“当年你要是不那么会装。”

“不装温柔,不装大度,说不定我早被你这副又凶又烈的样子勾住了。”

他叹息一声:“说不定,我们早就成了真夫妻,或许还有一个孩子绕着你跑。”

姜霓裳被他这句话恶心的不行。

谢承言是失心疯了吧!

……

姜霓裳已经记不清谢承言带着她换了多少辆马车,转了多少座小镇。

起初几日换车时,他还会攥着她的手腕,拉着她下车歇息。

到了后来,每次停靠驿站换车,她眼上都会被蒙一层厚厚的黑布,全程都是谢承言抱着她下车的。

第五日暮色沉沉时,马车停在一处僻静别院前。

仆从正躬身向谢承言禀报着什么。

姜霓裳从马车下来后,就往回跑。

谢承言余光瞥见那抹仓皇身影,唇角懒懒一勾,却并未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