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也知道,是她曾经和阿砚过往的信物。

谢承言黑眸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人怎么会有这么精湛的演技。

“你的温婉顺从、乖巧懂事、全是装的。”

“你自小在边疆长大,性子娇纵跋扈,叛逆妄为、逃学纵马、顶撞父帅,才被丢给幕僚谢砚,磨性子。”

“你逃学,他耐心管束你,你习武受伤,只有他彻夜照料你。”

“你起了恶劣心思、玩弄他,结果假戏真做,你也爱上了他。”

“你一句话,他便为你做了四年的点心,蜜渍沙枣糕需放三倍西域蜂蜜,酪樱桃要冰镇在羊奶过后撒糖霜,你给我做的那些茶食,都是他会做的。”

谢承言还记得每年,暮春樱桃成熟时,她总会亲手端出这几样点心,那时她杏眼清澈,盛满爱意。

“阿言,你就尝一口好不好,以后你肯定会喜欢的。”

“还有,月白锦袍要暗云纹款的、束发的玉簪要选暖玉、熏香要松木冷调的,这些都是谢砚平日里的习惯!”

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暴戾。

姜霓裳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起身想要离开。

才迈出两步。

手腕就被谢承言狠狠攥住!

第17章

他的力道很大,姜霓裳毫不怀疑,他是要把她的手腕给捏碎。

“放手!”她吃痛出声。

谢承言非但没有放手,反而箍得更紧。

看着她因为吃痛而痛苦的面容,谢承言这些天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怨恨、愤怒、不甘、痛苦、嫉妒,在这一刻终于轰然崩塌,开始宣泄。

“疼?”

“有我第一次看见这幅画时疼吗?那个时候,我恨不得弄死你们这对贱人!”

他双眼血红,活像一只要吃人的野兽。

“不止这些,你喜欢种梨花,光是两个花圃种满了还不够,每日卧房,书房都要摆上新鲜的梨花枝,这些梨花和栖霓山庄墙面上的梨花纹一模一样。”

“栖霓山庄……”他低笑出声,眉宇间戾气横生。

“原来是他为你打造的婚房啊,难怪会有你们的画像。”

“甚至连你舍命救我,都是为了弥补当年,没能在山崩中救下谢砚的的遗憾。”

“不对,你应该叫他‘阿砚’吧?”

他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名字:“阿言,阿砚……”

“你从头到尾就是把我当做谢砚的替身!你骗了我三年!”

骗他动了心,骗他在和离后夜夜辗转反侧,骗他以为那些细微的温柔曾属于自己。

“哈……”

谢承言另一只手死死地掐上她的脖子。

他额头上、脖颈上、手背上的青筋一条条的狰狞凸起。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他恨不得就这样掐死她。

“姜霓裳,你怎么敢!”

他一声声的嘶吼着,眼泪也不停的掉落。

有些砸在地上,有些砸在姜霓裳的手臂上,烫的她发颤。

谢承言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脉搏,看着她因窒息而泛白的脸。

他甚至能感觉到姜霓裳那种挣脱不了,要窒息而亡的痛感。

就像被人用钝刀反复切割血肉,你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但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就在姜霓裳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他掐死的时候。

脖颈上的力道松懈了。

新鲜空气涌入肺腑,呛得她伏地剧烈咳嗽,泪意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