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这位谢老国公,每每见她,目光都带着审视。
那双镌刻风霜却仍锐利如鹰隼的眸子,仿佛能剥人表面的皮囊,直击人的内心。
姜霓裳虽然自小在军营见惯了刀光剑影,但在面对这种久经朝堂,言出法随的磅礴气场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怕了?”谢砚脚步放慢了些,看向身侧的人。
“没有。”
姜霓裳扬着下巴反驳。
谢砚默然不语,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姜霓裳最受不了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过片刻便败下阵来,低声嘟囔道:
“是有那么一点点吧。”
谢砚眼尾轻扬,低笑一声:“我们霓裳不是军中无人敢惹,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头?”
“还不是你非要带我回来!”
姜霓裳气鼓鼓的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等会你爷爷,还不知道怎么奚落我呢!”
谢砚握住她微凉的手指,以示安抚:“跟你说了很多次,男人的腰不能乱掐。”
“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他们伤害到你。”
“霓裳,我想快点娶你,这三年……”
谢砚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了几分:“这三年,我睡怕了。”
他睡了三年,让他的女人等了三年,让她差点成为了别人的了。
姜霓裳听见他的这句话,鼻尖蓦地一酸。
一缕阳光,落在他月白的锦袍上,流转如金,把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照得格外清晰。
那个永远会包容她的男人,还在。
踏入正厅,那股威压感更重了。
谢老国公鹰隼般的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如沉钟:“来了。”
“爷爷。”
谢砚垂首行礼,继而转向一旁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父亲。”
“谢国公,谢大人。”姜霓裳轻声见礼。
称呼的变化,两位浸淫朝堂多年的男人自然察觉到了。
谢父目光于二人之间微转,神色渐凝。
谢老国公眼微眯,缓缓道:“霓裳丫头,你和阿言和离,是我侯府治家不严,对不住你。”
“但,好女不嫁二夫,也是礼法的规矩所在。”
谢砚察觉到姜霓裳的僵硬,轻轻地安抚了她,转而看向两位长辈。
“霓裳与阿言早已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和她的事,晚宴后会跟你们禀明。”
谢承言进来时,刚好就听到这句话。
他眉宇一瞬折了下来,就要上前。
“阿言!”
侯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谢老国公将青瓷茶杯搁在紫檀木桌上,发出清响:“这鱼放久了失味,先吃饭。”
吃饭时,姜霓裳明显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直白烙在她身上。
她垂眸敛目,当做没看见。
这顿饭吃得各怀心事。
饭后谢承言与谢砚被一同叫去书房。
姜霓裳随着侯夫人在偏厅闲聊。
侯夫人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问:“你真要与阿言和离?”
姜霓裳点头:“嗯。”
她将和谢承言成婚三年来,夫妻如同陌生人一般的事细细道出。
侯夫人叹气:“是阿言那个混小子,对不住你。”
这些年,姜霓裳是怎么对谢承言的,他们几个长辈都看在眼里,就连老爷子都挑不出错。
终是阿砚那个混小子,没福气。
正聊着,丫鬟急忙来报。
“夫人,不好了,两位少爷起了争执,老爷子动怒了,对两位少爷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