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言掀起眼皮,与之对视,在看到谢砚眼中的冷意后,薄唇懒懒一笑。
“大哥,姜霓裳是我明媒正娶,在宗谱记名的妻子。她脾气大了点,这不,现在还找上你跟我闹脾气呢。”
谢砚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松开扣住谢承言的手。
“哦,是吗?那你去宗谱看看,现在你的名字旁边还有没有霓裳的名字。”
谢承言心脏骤然收紧,猛地看向姜霓裳。
“什么意思?”
姜霓裳声线平静:“谢承言,我们没有夫妻之实,而且和离书我已经给你了,所以宗谱上我也不是你的妻了。”
这句话宛如一把重锤敲在心口。
谢承言心神震荡,眼似滴血:“姜霓裳,你再说一遍?!”
“够了!”
侯夫人见兄弟二人剑拔弩张的态势愈演愈烈,连忙上前阻隔。
“府门外多少双眼睛瞧着!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谢砚敛去眸中的波澜,望向姜霓裳。
姜霓裳抬眸一笑。
谢砚的手很自然地搂她的腰,二人并肩踏入永宁侯府。
两人之间恍若认识了多年,衣袂相拂间如山水映照,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一举一动都默契十足。
像是有一层屏障,将其他人隔绝在外。
这一幕,让谢承言目眦欲裂。
他心口像被铁掌狠狠攥住,阵阵闷痛袭来。
姜霓裳怎么敢的!
谢承言疾步追上去,血红眸光死死地盯着放在姜霓裳腰间的大手上。
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这么碍眼过。
刚走进前厅,便被侯夫人拉住。
侯夫人保养得宜的面容上,难掩急色:“你干什么去!你哥才回来,你要闹什么!”
当年双生子降世,被视为不祥之兆,若不是她照看不当,被人把阿砚送走了,他也不会流落在外,吃尽苦楚。
可阿言又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小儿子,手心手背都是她的心头肉啊。
“哥?”
谢承言听到这个称呼,嗤笑一声,眼底的讽刺挡都挡不住。
“娘,你确定他是我哥?”
“这世间,哪有哥哥抢弟弟妻子的?”
“他现在抢的是我的妻子!”
一句接一句的怒吼,震得侯夫人心神惧乱。
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力也不小。
霓裳的确是阿言的妻子,如今和阿砚……
这要是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再看谢承言现在的样子,活像一个被夺走珍宝的困兽,阴鸷可怖。
侯夫人指尖几乎要戳上他额头,恨铁不成钢。
“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孽!成婚这么多年,对霓裳不闻不问,还在外面招蜂引蝶,才把霓裳的心彻底寒透了!”
侯夫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和离的,但也猜到十九八九跟她这个混账儿子脱不了关系。
侯夫人脸色严肃了几分:“今日是你大哥认祖归宗的头一场家宴,老爷子在堂上等着,我可警告你,待会儿进了正厅,半个字都不许闹!”
“霓裳那孩子性子柔,又对你痴心多年,你大哥也是个稳重知礼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待宴席过后,你们兄弟俩和霓裳把事说清楚,你往后若还想和霓裳好好过日子,就收了那些荒唐的心思,好好待她,听见没!”
这些话,如冷水浇顶,让谢承言胸腔里翻涌的暴戾渐渐消散了些。
是啊。
姜霓裳那么爱他。
爱到就算找人气他,也要找一个和他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