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全家人都知道,除了陈佩身上穿的,杨老太一个布条都没让她带走。
怎么巷子里没有呢?
陈有国过去一看,只见原本放衣服的樟木箱子现在堆得都是鞋刷子、肥皂,一盘麻绳,还有等等各种杂物。
陈有国想到什么,立刻冲出来,跑到杨兰英面前,“是不是你把佩佩的衣服拿走了?你快点拿出来,佩佩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你怎么这么刻薄?”
“我刻薄?我刻薄我把得来的好布料都给了她做衣服,我刻薄一年给她做两三双新鞋,我刻薄!”
杨兰英气笑了,自己事事想着这个养女,到最后落了一句“刻薄”?!
陈有国面上冷着,没再说什么,但还是催促交出衣服。
“陈佩吃我的,喝我的,没给我交过一分钱,她自己钱吃完喝完,老是买衣服不够票,来找我要,这些衣服就是我的,心情好让它穿穿,他惹我,我一个布条都不能让她拿。”
还想要衣服,她早就把陈佩的衣物收拾出来,能用的,改改给自己穿,看不顺眼的,撕开,做鞋底子,做鞋垫。
早就处理了,还会给她留?
她都没打算让陈佩回来。
“杨兰英,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孬了,佩佩这么多年,在家孝敬你,你狠心的说把孩子赶走就赶走,工作说买就买,真是不给孩子留一点活路。”
“如今孩子已经知道错了,给你道歉,你连一件衣裳都不给孩子,现在你的孩子也看着,你就不怕他们寒心,老了不管你?我告诉你,做人最好留一线,你别把事做绝!”
陈有国指着杨兰英,气势汹汹。
“陈有国,你应该把这句话留给你自个,真正做绝的是你。”
“我对得起任何人,是陈佩自个死活要走,是陈佩要跟前我断绝关系,她有今天,是自作自受。你想当好爹,我管不着,但你踩着我去当好爹,老娘刮了你!”
凶,杨兰英比他还凶。
看她软硬不吃,其实比自己还高,陈有国其实不自觉低了。
他鼻孔喘着粗气,无计可施,最后扭头走了,饭也不吃了。
杨兰英呸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以前, 自己让着他,以他为天,他在家里说一不二,当家做主,横的不得了。
如今,自己一强硬起来,他就不行了。
对待自家和陈老母时,更是如此。
陈有国这人,就是不识好歹。
“开饭!”
陈有国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杨兰英并不关心,还高兴,家里少了一口人吃饭。
杨兰英这两天,没事就去找吴敏说话,但都没打听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很大可能,吴敏也没接触过,只是个下层传话的而已。
否则,不会连她说了“李香云”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兰英吃过晚饭,趁着天没黑,她提了一斤鸡蛋,来了牛家。请他们在铁路上操点心,有招工名额,关照他们家老四。
有上次卖工作的人情在,牛老汉自然满口答应。
“陈杰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家孩子没什么两样,你放心,要是有什么消息,我肯定替他留意。”
“对了,陈杰也不小了吧,处对象没有?”
要是娶个乡下媳妇,带着回来,那以后生活得有负担。
“他你还不知道,陈杰最实诚,说去下乡支援建设,就闷头干活,哪有处对象的心思。我上次去看他,人也瘦了,也黑了,他们那地方是陕北,连喝口水都困难。”
杨老太卖卖惨,当然说的也是实情。
牛大娘:“孩子在那真不容易啊,等回来,我给他介绍好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