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有自行车代步，他身上也没钱坐公交车，来回到家，再到陈老大家，全靠两条腿。把他腿都快走细了。

有一次中午吃饭，陈有国吃完饭放下碗筷，“我这来回走，走的脚疼，时间也紧张，给我两块钱坐公交车吧。”

杨兰英头也不抬，正在吃饭，才走几天就嫌脚疼，她当年走路上班，走了一辈子，她说什么了？

只要不餐费，就接着走。

陈有国迟迟等不来杨兰英一个眼神，丧气的低下头，打也打不了吵也吵不赢，离婚也离不成。

这日子过得！

陈有国扫了眼桌上的儿孙们，落到自己边上，“响儿，给爸先用两块钱。”

跟陈响提什么都能考虑，提钱，是万万不行的。

“爸，家里让交粮食，我手里粮票不够，才从黑市买了高价粮，现在手里就剩几块钱，还的在食堂买饭。爸，要不下月再说吧。”

陈有国难堪，再次看向陈响。

“爸，你看我也没用。我这败家娘们，每月还得给她娘家钱，还得给家里交，我们手里也没钱。”

王莲一筷子敲陈阳手背上，“什么再说一遍，说我什么？我败家？我给你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我败家？再说给钱那不是应该的？”

“都是爹生养娘的，我不该孝敬我爸妈？我爸妈已经把钱降低了，下次我们能少给点，你还在这叫唤？那我干脆把工作还回去，在家坐着算了。”

眼看老二说着说着，光想动手，陈有国见此，更指望不上。

小儿子，算了，这是个真正花钱没够的家伙，每次一拿到工资，不到两天就会花个精光。

最后是小女儿，他刚想张口，

陈荣主动开口拒绝，“别，爸，您别跟我说，我就是个学生，我哪有钱啊？”

陈明端着碗，露出一双滴溜转的眼珠子，他嘿嘿一笑，“爸，你以前的钱都去哪了，要回来不就行了？”

这个话一提，陈有国彻底绝了跟孩子们要钱的心。

只觉心中一片凉。

小女儿就算了，小儿子败家说也没用，可老大老二竟然也，，，

最让他难受的是老大，几个孩子里，他付出最多的就是响儿。

还以前的钱去哪了？

能去哪？

不是给香云，就是背地贴补响儿，对他们娘俩，他每次给都是大几十上百块，付出了自己全部呀。

到现在，响儿连两块钱都不给他。

陈有国 嘴唇里发苦。

第二天照旧早上上班，又是轮到陈响家做饭，但凡轮到他们，杨老太没有一天不用喊门的。

陈响揉着眼睛出来，机械的点火做饭，屋里的宋玉华翻个身继续睡。

杨老太无所谓谁做饭，有人做就行，但时间一长，陈响对宋玉华意见愈发大，偏偏他又压抑着不说，所以偶尔撇过去，常常能见到他略显阴沉的脸。

陈荣缩缩脖子快步洗脸去，她觉得大哥脾气没以前好了。

天天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杨老太这勾搭洗脸，也靠过去。

杨老太瞅了小家伙一眼，顺便也帮他抹了把脸。

陈明没吃饭，跑了。

昨天胡同里有人结婚，杨老太随了两毛钱礼，陈明跟着去手快，抢到两块糖果子，他不舍得吃，包起来，打算送给要美。

这不，现在赶着上班前到要家，去送呢。

陈明手里捧着油纸包，珍视得很，来到公交站久等不来，他干脆跑着去。

“哎呀！”

跑太快，一下子撞到一个女同志肩膀。

陈明不得不停下来，“对不住，对不住。”看对方没啥大事，他